楚夫人口中說著抱歉,但神態之中不見絲毫歉意。她看向安寧公主與駙馬的眼神中藏著譏笑與諷刺,更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快意。
樓西月悄悄觀察著楚夫人,心中納罕道:楚夫人如此迫不及待地奚落安寧公主,再看她的神情,是與安寧公主有所結怨。
這倒是令她忍不住好奇了。在這之前,楚夫人與安寧公主之間發生過什麽,竟然讓楚夫人對堂堂公主忌恨良久?
正當樓西月暗暗思忖之時,她看向遠方的目光倏地一頓,緊接著越過高牆與樹叢,直盯著不遠處的半空。
那是……
就在這時,準備離開蓮花池的眾位夫人當中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諸位且等一等!你們看,那是什麽!”
女賓客伸手遙遙一指,眾人紛紛循聲望去。而那個方向,正是樓西月抬眸凝視的所在。
樓西月:“是濃煙。”她的表情淡了下來,道:“那邊著火了。”
眾人聽她所言,大為驚駭:“走水了?!公主府走水了?!”
“瞧上去確實是大火焚燒引起的濃煙,當真是走水!”有人道。
有幾名侍從連忙喊道:“那還不快救火,快救火啊!來人,來人,救火!”
隨行的侍從慌忙要跑出去救火,但樓西月卻在這時停下了腳步。她側過身往後方看去,卻見得蓮花池前後各處都升起了一簇簇濃煙。
這些濃煙自多個方位緩緩爬升,宛如一張羅網,漸漸將蓮花池包圍。
這些貴族夫人小姐沒有想到,不過是外出赴宴一回,卻遭此意外之劫。
“這、這可如何是好?府上的護衛在何處,怎的不見護衛救人?”
這下子,安寧公主和駙馬也顧不上爭辯了,同時安撫眾人。
安寧公主:“不用慌,這裏是蓮花池,是整個公主府濕氣最重之地,即便火燒過來,那也需要些時間。”
她立刻吩咐隨從取來後院的木桶和銅盆,命他們從蓮花池中取水,以作滅火之用。
另一邊,駙馬即刻將穿戴整齊,帶上人要往外求援。離開之前,他說:“諸位貴客受驚了。此處暫時安全,還請諸位莫要驚慌,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將護衛尋來,稍後便護送諸位離開。”
駙馬急匆匆從邁出院門,轉眼不見其身影。
眾人雖然仍是懸著一顆心,但有駙馬在,到底也鬆了口氣。但這口氣還沒來得及緩上來,卻見駙馬去而複返!
“快,快將門關上!”駙馬驚慌失措地跑回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安寧公主不滿地瞪著他:“你不是搬救兵去了嗎,怎麽又跑回來了,慌裏慌張的,後頭還有人追你不成!”
她本就因駙馬偷情一事而生氣,這會兒見他不僅沒有找來護衛,當下便遏製不住怒意:“連個侍衛都喊不到,廢物!”
駙馬急得沒空與她計較:“快閃開,暴民過來了!”
“暴民?”
在場賓客即刻往駙馬身後看去。視野當中,隻見數名身著麻布衣衫的中年男子舉著長刀與火把大步流星地奔來!
他們凶神惡煞的模樣,活像燒殺搶掠的山匪,所過之處,無不是火光滿地。他們拿著火把四處縱火,沒有放過任何一處房屋瓦舍,留下一片熊熊烈火!
在場賓客終於忍不住失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