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西月反應敏銳,但也隻是在匆匆一瞥當中看到前方有一抹白花花的影子閃過。
她尚且沒來得及看清楚,一直跟在她身側的楚夫人忽然就跑上前去,擋在眾人前頭,命人將來者給攔了下來。
正當眾人疑惑不解之際,楚夫人嗬斥來者:“什麽下作東西連路都不看,眼睛瞎了直往前頭撞!沒瞧見王妃娘娘在此麽,你有幾個膽子,膽敢衝撞娘娘千金貴體?!”
楚夫人一麵說,一麵對隨從道:“你們幾個都愣著乾什麽,快將人拿下!”
話音落下,小廝立刻抓住來者的肩膀胳膊,將人死死按住,同時將人從半遮掩的低矮灌木叢後給拽了出來。
那人猝不及防被人逮個正著,又被這樣左右鉗製,當下便失聲喊叫:“放、放開我!——”
而當她被帶到眾人麵前時,便驚恐地睜大眼睛。她一張臉嚇得慘白,似乎是完全沒想到這裏竟然有這樣多的人。
她的眼神當中充滿慌亂與懼怕,看了眼眾人後,立馬緊緊抓著身上的衣服,急忙將外衫往身上套。
而這一下,諸位賓客也徹底將女子的麵貌看清了,並且紛紛不忍直視地別開頭去。
“什麽傷風敗俗的東西,竟然,竟然光著身子就跑出來!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有人不恥地嗬斥道:“你的主子是誰,快去將他喊來!”
那女子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連忙跪地求饒,止不住地磕頭:“請王妃娘娘饒命,奴、奴才不是有心衝撞您的!”
她眼珠子咕嚕轉了一圈,滿頭是汗地解釋道:“奴才、奴才方才在房中沐浴,不料想有條蛇闖了進來,奴才這才驚嚇過度,慌不擇路地跑出來……”
女子的話越說越是小聲。她自覺心虛,連抬頭都不敢,隻能低垂著腦袋,一遍又一遍地說“饒命”。
到最後,婢女流著眼淚說:“求娘娘寬恕,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縱然婢女言辭懇切,但在場並沒有人信她的話。
楚夫人身邊的侍女打斷道:“沐浴?你打量著王妃、夫人們都好蒙騙,隨便扯個謊來糊弄貴人麽?!
“這大白天的,你沐浴什麽?你當你是祭天的貢品,沐浴還挑時辰,專選在貴賓登門的時候洗浴?”
說著,侍女便踢了那婢女一腳,嗬斥道:“老實交代,再這樣遮遮掩掩,不肯說實話,便讓人砍斷你的手腳,送到亂葬崗裏去!”
聞言,那婢女哭得滿臉是淚,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還不說是吧,我這就……”侍女作勢要打。
就在這時,樓西月抬起胳膊攔了一下,道:“等等。”
楚夫人:“王妃娘娘,您……”
相比於幾位夫人的驚駭,樓西月顯得處變不驚。她看向衣衫不整的婢女時,神態淡然,不為所動。她說:
“她現在這副模樣,即便是嚴加審問,料想也問不出個詳細來。”樓西月的目光順著婢女來時的方向看過去,隨即道:
“她既然是從蓮花池的後院裏跑來的,那便去那裏瞧瞧,究竟發生了什麽稀奇古怪的事,也好解一解眾人的疑惑。”
說完,她看向公主府內引路的小廝,道:“煩請帶路。”
小廝不敢不聽。他看了眼地上跪著的婢女,無奈地歎口氣,道:“是。”
楚夫人亦是催促:“快帶路!”
蓮花池後院就在不遠處,樓西月等人隨小廝繞過高牆,旋即便在一處敞開的院門停了下來。與此同時,眾人還聽到院子裏頭傳來的女子的罵聲“
“今日是什麽日子,你不知道?你還敢背著我和下賤蹄子廝混,當我是死的?姓顏的,之前那幾次,我睜隻眼閉隻眼沒跟你計較,你還當你是根蔥了?!
“這是公主府,不是你顏家!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