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用擔心引發暴亂。”馬炳師坐在椅子上，用懷念的目光盯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銬，“這一次願意來城市的，都是還心係著沿江城，或者是城市生活的。那些真正接納野餐區的人，已經朝著深處去了。”

“世界各國都是這樣？”傅永寧坐在鐵窗外，不斷轉過頭確定監控攝像頭還在正常運作。

“對的，野餐區分為三派。”馬炳師坦然說道，“我隸屬於人數最多的，希望回到城市內生活，希望城市能夠接納我們的變化。”

“另外兩派呢？”

“一派是認為，被野餐區進化過的人要和機器人一同攜手。”馬炳師流利地講述著，“機器人負責簡單的工作，擁有能力的人承擔其他。還有一派則認為，進化過的人才是能夠適應下來的。”

“這一回怎麽不說聖臨區了？”任建國詢問道。

“到我們這個年齡了，在什麽地方說什麽話也應該明白。”馬炳師笑了笑，“更何況我是希望回到城市的，在野餐區的人麵前這樣說還行，到了這裏還說，這不是給自己樹敵麽。”

“還有什麽要交待的麽？”傅永寧看著一旁正在敲打著鍵盤記錄的人。

“我所了解到的，能夠和你們說的事情都已經說了。”馬炳師說道，“還有一些事情說不得，因為會涉及到這個城市人們的安全。”

“現在你倒是站在沿江城考慮問題了，之前怎麽沒有考慮過？”

“考慮過，當年世界各地找到的黑色高塔和防護膜的圖紙，就是我提供的。”馬炳師說道，“我知道導彈攻擊什麽地方會引發大崩潰，同時又能將損失減少到最小。”

“沿江城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了900人，如果算上世界上各大城市，還有野餐區空氣汙染會給老人帶來的致病率……你……”傅永寧不去想那被自己揉皺的報告，轉換了話題，“另外，你的最後一個條件，我們還在考慮。”

“和冰始覺交談，可是我最想要做的事情。”馬炳師說道，“如果不和他交談，後果會很嚴重的。”

“嚴重到什麽地步？”

“大概……地球上隻會剩下野餐區的那些人。”馬炳師平靜地說道，“這不是威脅，這是客觀事實。”

“馬炳師，你！”傅永寧幾乎想敲碎玻璃，穿過厚厚的鐵柵欄來到這個曾經的友人麵前。他現在胸口就是一股無名火。什麽事情都被野餐區帶著走，什麽事情都是被動的感覺太糟糕了。

“我的死刑應該很快就要到來。”馬炳師說道，“在此之前，讓我見冰始覺。”

“不然你就要威脅整個地球還存活的人？”傅永寧轉過頭，牙關緊咬。

“不是我威脅，是還在野餐區的那些人威脅。”馬炳師說道，“我在乎我的戰友，在乎這些還活著的人。但他們不在乎，他們巴不得我們聚集在一起好一鍋端。”

“順便，傅永寧，我提醒你。不要和一些失去理智的上層交談。”馬炳師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即便你們用人類最後的手段，在野餐區生活了那麽久的人，幾乎能夠免疫核輻射。因為野餐區的輻射比核輻射更加可怕，更加無法清除。”

“最壞的結果出現後，你們這些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人會死去，而野餐區的人會存活下去。”馬炳師說道，“我現在要說的就是那麽多了。”

“那這些和冰始覺到底有什麽關係。”傅永寧用力捶打著玻璃門，呼吸急促，“我無法理解！”

“……不可說啊，老傅。”馬炳師歎了口氣，看著頭頂上閃爍的燈光，“說了就完了。”

“……讓冰始覺進來。”傅永寧搓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和馬炳師的對話除了知道野餐區的大致情況後，其他都是讓他頭疼欲裂，“反正他的神念也能聽到所有，隻不過不願意去聽而已。”

“知道了。”任建國費力地按下了剛剛擦乾淨的按鈕，將信息傳遞了出去，“讓冰始覺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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