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嬤嬤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不過一天，便吐出了許多市麵上沒聽過的，淩家和太子府的私密舊事。

但都不夠。

跟謝綰想查出有關顧氏被滅族的真相，相去甚遠。

將手中的草紙撕碎，扔進燭台。

謝綰盯著明滅的燭火，思緒萬千。

淩家和太子府的關係，似乎並不似表麵那般和諧。

……

“謝姑娘！”

廊外傳來侍女的聲音。

“宮裡有懿旨過來，太子妃要您去庭蘭院聽旨。”

宮裡的旨意？跟她有關？

謝綰皺眉，卻也沒有耽擱，由著侍女引路，再次邁向庭蘭院。

……

庭蘭院內，燈火通明。

三五個穿著藏青色長袍，頭戴灰色太監帽的公公，哈著腰，圍著一位個子高瘦，麵容嚴肅而古板的嬤嬤。

見了謝綰，那嬤嬤用挑剔不滿的眼神，從謝綰的簪發，掃到她腳上的繡靴，掃了一圈，給出一個判斷。

“舉止輕浮、禮儀不端。”

“小門小戶，毫無氣度。”

謝綰差點氣笑了。

合著這位嬸子今日是批判她來了？

她也學她的樣子，上下掃視，而後搖頭。

“僵硬呆滯、年老色衰。”

“當牛做馬，月事不調。”

那嬤嬤氣得差點將手中的懿旨給扔出去。

“你，你怎敢……”

太子妃見狀，冷笑一聲。

“素心姑姑不必跟此人一般見識，她向來這副牙尖嘴利的姿態。”

“這麼晚了，您出宮來太子府，可是皇後娘娘有要事吩咐？”

這位素心嬤嬤不是旁人，正是皇後淩氏身邊的掌事姑姑，等閒小事，自有底下的宮人代勞，不值得她出宮一趟。

今日親自來太子府，定是姑母有重要的事要吩咐。

素心深吸一口氣，剜了謝綰一眼後，將手中的懿旨鋪開。

“尊皇後懿旨，謝氏乃太子義妹，與太子有救命之恩，儀容堪表，性柔豁達，特破例允其明日入宮，與會千秋。”

“謝氏，還不跪謝接旨！”

素心陰冷的眼神落在謝綰身上，示意她下跪領旨。

謝綰卻假裝不懂，上前兩步，手指微勾，在素心還沒反應過來時，便將她手中懿旨奪走。

晃了晃手中的懿旨，看著素心鐵青的麵色，笑得嬌媚。

“既如此，便多謝皇後娘娘相邀了。”

“民女明天一定準時到達。

……

素心不可置信地看著翩然離開的謝綰，“她平日都是這樣？在你麵前竟敢如此無禮？”

淩霄芸頓時一肚子委屈。

“何止！”

“姑姑您是不知道，自她進府，這東宮後院就沒一日消停過。”

“可偏偏殿下慣著她，事事都隻會讓我忍讓……”

“也不知道她耍了什麼狐媚子本事，把殿下迷得跟失了魂一樣，前幾日殿下還因她淋了雨，得了風寒，如今正咳嗽著呢。”

“大膽！”素心姑姑眼神陡然淩厲。

“殿下千金之軀，豈容她這般胡來！你放心，今日之事……老身定會如實告知皇後娘娘，等娘娘定奪！”

今日，淩皇後讓她親自過來的本意，也是為了讓她探一探這謝氏的虛實。

沒想到，竟是個如此狂妄狷傲之人。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