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被摘除後,雄性激素停止分泌,女性特征明顯增多,比如胡須、汗毛沒有了,皮膚也開始變得白淨。
這些是看得見的身體上的變化,看不見的則是對心理,尤其是對性別意識上的影響。
在工地打工時,遭受了工頭崔勇的侵犯,在感到屈辱和憤怒後,海浪意識到自己反感的是崔勇的那種強製行為和他的猥瑣形象,僅此而已。
海浪作為司機的第一天,是送李海軍去銀行。去的路上李海軍心事重重,並沒有過多留意這位新司機。
銀行沒有停車場,附近的停車位也都被占完,車子隻能停在離銀行幾百米的一處林蔭下。
李海軍辦完事從銀行出來,卻發現自己沒有存海浪的電話號碼,隻能默默步行去找海浪。
走了沒一會,就見海浪把車開過來了,臨停下來給李海軍開了副駕車門。
李海軍上車後笑著問,怎麽注意到我出來了。
海浪說沒找到好的停車位,所以一直盯著銀行門口,怕你出來後找不到車。
這是個心細的。李海軍默默想著。
回去路上,李海軍注意到海浪沒開導航,問他是不是本地人。
海浪說不是,還說自己雖然在清河住了很多年,但也很少出門逛街,他也是第一次來這條路這家銀行。
李海軍又問他怎麽認得路,海浪說剛才走了一遍就記下了。
這對於幾乎是個路癡的李海軍來說,絕對是個值得驚歎的技能。
在回程途中,李海軍特意留意著路線變向,數了一下,起碼拐了十幾個彎,於是在心裏對海浪更加驚為天人。
後續相處下來,李海軍發現海浪不但是一個走一遍就能記下路線的司機,更是一個看一眼地圖就知道路該怎樣走的司機,甚至從來就沒見他用過導航。
每次都隻在出發前看一遍地圖路線就上路,並且從未出過錯,甚至還能從諸多線路中選出最便捷快速的那條。
這樣的情況如果隻發生在清河,還可以解釋為他海浪多少對此地有點兒熟悉,但出了清河,不管李海軍去臨市還是省會,海浪的這一技能始終貫穿其中。
這讓李海軍懷疑海浪的大腦中是不是內置了導航。
一天,李海軍去外地談生意,簽完合同後,天還沒黑。
李海軍說想去個安靜的地方吹河風,城市的河岸都太吵太
鬨。
海浪找了最近的路線直接去了河邊。那是位於農村的野生河灘,去的路上一路摸黑,到了河灘上更是烏漆抹黑。
海浪不放心李海軍一個人去了河邊,頭一次緊跟在身後默默走著。
李海軍在一片黑暗中沿著河灘漫無目的地走著,回頭看著海浪,問他這裏是不是很安靜,河麵吹來的風味道是不是很好聞?
海浪低著頭說,你鞋子要濕了。
李海軍哈哈大笑,提著褲管踩著河灘往回走。
上高速前,海浪向李海軍確認是不是真的要在這個深更半夜的時候開車回去,李海軍態度堅決地說是。
當時的李海軍似乎察覺到自己搞出來的以貸養貸、以地套地的這套商業運轉模式就如同在高空走鋼絲,一旦資金鏈的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就將摔得粉身碎骨。
這讓他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時常會有一些「想安靜」或「找刺激」的矛盾之舉。
當天的回程途中,突逢暴雨,並且下了很久,高速上有一段路積水頗深,海浪開著車一沒注意就在水麵上漂移了一段距離,還差點兒撞上防撞欄。
李海軍睜開眼問,還好吧?海浪說沒事,你繼續睡吧。李海軍便繼續閉目養神。
下了高速後,李海軍去買啤酒,回來時無意間瞥見海浪正在和人通電話。
海浪很快結束通話,坐直身子,準備開車。
李海軍狀似不經意地問,和家人打電話呢?
海浪也沒隱瞞,隻說是在和他哥史際打電話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