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保貴的舉報說得有鼻子有眼,不似信口胡扯。無論真假,對其舉報內容進行核實是為當務之急。
何友誌在聽說這一情況後,毫不猶豫就給出兩項指示:陸凱帶人去找張小君,李竹道、小吳和禹德望帶著其他幾名警務人員押著章保貴去埋屍地,把劉文佩的屍體挖出來。完了還和李竹道說,別分什麽清河警方,堰城警方了,我這兒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人。言下之意就是,你不乾也得乾。
左右就是挖個屍體,李竹道也就並未推辭。
路邊凹地早已長滿雜草,章保貴到了埋屍地,一時之間確認不了埋藏屍體的具***置。民警們扛著鋤頭在章保貴的指認下,接連刨了三四個坑,卻仍舊一無所獲。
這個章保貴,不會是隨口編了個故事吧?大家看章保貴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幾分狐疑。
正在此時,陸凱帶著幾個人到了挖屍現場。
陸凱黑著一張臉,帶來了一個更加讓人震驚的消息:「張小君死了,酒駕,自己把車開進了清水河,人被撈上來的時候早沒氣了。」
李竹道眉頭一跳,卻反而認為這裏應該真有屍體:「章保貴長了顆玲瓏心,腦瓜子轉得快,他極可能知道張小君已經死了,所以故意把殺人的罪名安在張小君身上,好來個死無對證。至於真凶,應該另有其人,甚至有可能就是章保貴自己。」
陸凱卻搖了搖頭:「張小君是昨天夜裏死的,那時章保貴已經被關在看守所,理論上來說,章保貴不可能知道張小君已經死了。」
李竹道也百思不得其解。
正當二人滿腹疑雲,挖掘中的民警在章保貴新指認的一處地方挖了很久後,一鐵鍬下去,突然刨出一片黑泥,便大喊道:「有情況……咦,這什麽味兒啊?」
大家都圍了過去,卻立即聞到一股濃烈的臭鹹魚味,全都被熏得立即又捂上鼻子。
禹德望當即跳進坑裏,一邊打開勘查設備,一邊示意大家離遠一點。
在令人窒息的坑底,禹德望就像考古學家一樣,拿著小鏟子,小心翼翼地剝離著腐臭的黑泥。
很快,禹德望摸到了一塊堅硬的東西,不是石頭,是白骨。
屍體已經呈現白骨化,舌骨根部骨折,說明她是受到外力導致窒息死亡,即為他殺。死亡時間大約在一年前。屍體旁邊散落著一張身份證,上麵赫然寫著「姓名:劉文佩」。
也就是說,被挖掘出來的屍體同章保貴的交代完全吻合。
這就讓警方更加頭痛了。
這個案子一共就仨人:張小君、劉文佩、章保貴。現在前麵兩個都死了,章保貴的供述一下就變成孤證。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何友誌也被搞得舉棋不定,略作猶豫後,卻立即給他們下達新的指令:
就地在山河芒果園和張小君的便利店附近進行走訪,劉文佩離開芒果園的時間隻有一年,這個時間要長不長,要短不短,園裏應該還有認識她的人。章保貴的口供中,既然說張小君和劉文佩是情侶關係,那就先從這一點開始核查是否屬實。
同時,去函給劉文佩籍貫所在地派出所,請他們協助調查,將劉文佩的個人情況提供過來,並請他們提供劉文佩直係親屬的血液樣本,與疑似為劉文佩的屍骨進行dn對比。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警方就地走訪談話,居然真就訪出一個重大突破。
據知情人透露,張小君和劉文佩不是情侶關係,他們隻是一般朋友。張小君雖然心儀劉文佩,但劉文佩曾明確拒絕,並表示自己已心有所屬。
另有人透露,相比之下,山河芒果園的老板趙山河和劉文佩,反倒是很親密的樣子。這兩個人經常往一起湊,一副眉來眼
去、情意綿綿的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的關係有點兒不清不楚,不三不四。
該名知情人還說,趙山河已婚,比劉文佩大了十幾歲,劉文佩隻有三十二三歲,頗有姿色,風韻猶存,聽說她丈夫死了已經有六七年,她本人卻一直沒有再婚,多半就是被趙山河包養。甚至還信誓旦旦地說,曾親眼見過他們從一家酒店出來,至於到底是在酒店開房,還是乾別的事就不知道了。
這樣一看,劉文佩所謂的「心有所屬」的對象,極可能就是趙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