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文卻收斂起笑容,正色道:“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原來住在我家樓上,現在搬出去了,開了一家婚介公司。可能和她之間有共同的經曆,所以……我們無話不談。”
“共同的經曆,是指什麽?”
張秀文猶豫片刻,然後帶著一絲苦笑:“都離婚了……說起來,她之所以離婚,還多虧了我的‘幫忙’。”
見馬弘文似乎仍在注視自己,張秀文隻能繼續說道:“她抽煙,蔣國俊,也就是他前夫不抽煙。”
“一天晚上,我在陽台收衣服,發現衣服上全是煙灰,還看到樓上不斷有煙灰落下來。”
“我本來想去樓上和她說一聲,但轉念一想,深更半夜去敲人兩口子的門也不合適,就打電話給她,要她在陽台抽煙至少注意不要亂彈煙灰。”
“她說自己沒抽煙。我從陽台上把頭伸出去,明明看見樓上伸出一隻女人的手,夾著一根煙,正在往樓下彈煙灰,還差點兒落在我眼睛裏。”
“我懶得理她。掛了電話,就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她。在證據麵前,我看她還能怎樣抵賴。”
“結果,第二天她就和蔣國俊離婚了。”
“事後我才知道,那天夜裏她回了自己娘家,當天在她家陽台上抽煙的女人不是她。”
“也是因為這件事,和她的關係也就越來越近。”
馬弘文想了想,決定還是刨根究底:“你這個朋友,有沒有一套紅色連衣裙?”
張秀文的臉色變了又變:“這和王元鵝的死有關係?”
馬弘文不說話。
“她從來不穿裙子。”
“她有多高?”馬弘文又問。
“一米七五。”張秀文的臉色極度難看,看起來十分委屈。
穿著上,張秀文可以撒謊,但身高卻做不了假。身高一米七五的女性不多,鞋碼至少得有42碼。
馬弘文正凝神細思,張秀文卻突然又冒出一句話:
“喜歡穿紅裙的女人,我倒是知道一個,是不是必須得告訴您?”
馬弘文抬頭看著她。
“李倩,王乾山的女網友,他就是和她私奔。”
馬弘文一愕神,立即追問道:“你前夫的小三,你怎麽會知道她喜歡穿紅裙?”
“我為什麽不知道?李倩是杭州人,原本是企業白領,也是有夫之婦。王乾山和她搞網戀,要她辭職、離婚和家人斷絕來往,她都一一照做,還千裏迢迢跑來堰城找王乾山。”
“王乾山本來就認為李倩和他是靈魂伴侶,這樣一來更覺得李倩對他是真愛,堅定的認為不能辜負她,所以就帶著她私奔了。”
“王乾山什麽都和我說了,從她的家庭情況,到個人愛好,都和我作過對比。甚至並不避諱讓我見到她,私奔的前幾天,李倩天天在家門外等王乾山,每天都穿著一身紅裙。”
“所以,警察同誌,你說,我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呢?”
張秀文的臉色不好看,卻始終言語平淡,並無半點激動情緒。
馬弘文起初問她那朋友有沒有一套紅裙,應當是勾起了她對李倩的回憶,即便心情十分糟糕,不情願再配合馬弘文的問話,卻不得不為之。
這似乎是張秀文在馬弘文提到“紅裙”這一節時,臉色變得極度難看,看起來十分委屈的緣由。
馬弘文也沒想到會挖出這麽一層。
如果張秀文所言屬實,那她口中的李倩和在“柏林國際”出現的穿著紅裙的女人會不會是同一人?
如果是,那麽這個案子就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
如果不是,那出現在“柏林國際”的女人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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