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不上不正常。他當天就是心情很不好,一路上醉醺醺地和我說了很多。我最初還以為他在那個地方觸景生情,想念父母了。實際上,他卻一路上都在說他老兄。”張培說。
“你仔細想想,他當天都說了什麽,把你能想到的都說出來。”馬弘文說。
回憶片刻後,張培繼續說道:“他說的很淩亂,但從他說的來看,他對自己的兄長,不僅僅是尊重,甚至還有盲目崇拜。”
“王元鵝的哥哥叫王乾山。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來看,王乾山在2001年拋妻棄子,和一個女網友私奔,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出現。這樣的人,王元鵝很崇拜?”馬弘文插了一句。
張培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說:
“對於自己的家人,不少人總有無限的寬容。這種在旁人看來私德惡劣的行徑,在王元鵝看來卻無關痛癢。更何況,王元鵝對王乾山的崇拜,應該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樹立起來了,可謂根深蒂固,甚至到了凡事都把兄長放在第一位的地步。”
“所以,王乾山拋妻棄子的行為,絲毫沒有影響到王元鵝對兄長的崇拜。他甚至將這一結果,歸咎於自己的嫂子不夠優秀,做得不夠好,配不上自己的兄長。”
“但他很看重自己的侄兒侄女。在他眼裏,侄兒侄女和他才是一家人,是他們家的血脈傳承,他嫂子就是個外人。”
“王乾山到底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讓王元鵝對他的崇拜到了幾乎盲目的地步?”馬弘文問。
“王乾山有先天性殘疾,自幼左腿發育不全,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生活不便。他們的父母忙於自家的中醫診所,都無暇照顧王乾山。因此,王乾山在小時候的日常生活,幾乎都由王元鵝照料。”
“也正因為這樣,對於王乾山的過人之處,王元鵝的理解要更加深刻。”
“王乾山自學中醫,自學《周易》,對於《周易》有非常獨到的見解,當時甚至還有不少的追隨者,連堰城大學文學院的教授都將他奉為座上賓。”
“我對《周易》也略懂一二。當時王元鵝說起這些的時候,我還當他酒喝多了在吹牛皮,就隨口問了他幾句,沒想到他信口捏來,卻引經據典,回答也切中要害,十分深入。他對《周易》的了解和理解應該來源於王乾山。由此可見,他對王乾山的描述應該沒有誇大。”
馬弘文忍不住問道:“你問了他什麽?”
很快,他就後悔自己多嘴了。
張培精神一振,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我隨口問他,《周易》到底是乾什麽用的。他如果說《周易》是用來占卜的,那和他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他說,《周易》就是中國古人的《相對論》或《量子力學》。現代人掌握《相對論》和《量子力學》後,就可以根據現有的數據信息,預測宇宙、天體未來的趨勢。”
“在古人看來,《周易》也有相同的作用。《周易》不僅是一套卦學體係,更是一套成熟的哲學思維體係和方法論,包含著對宇宙、世界、社會的認知,包含著古人在信息極其有限的情況下,通過聯想建立起來的普遍因果規律,所以他們才認為可以利用其預測未來和吉凶。”
“至於這種通過聯想建立起來的因果規律,也就是古人利用《周易》所作的預測未來和吉凶,到底是客觀存在,還是唯心想象,是否準確可信,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換一個角度來看。《周易》和現代科學在起源本質上是一致的,都是為了發現、掌握可以解釋宇宙、世界運行的因果規律而產生的。”
“不同的是,《周易》是從哲學的角度試圖闡釋宇宙和世界的運行規律,甚至還包括對人類社會、個人人生的探究,而現代科學是從精細的、可證實的物質角度進行闡釋。”
“我又問,為什麽都說《周易》是中國文化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