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紅棗與老亮(1 / 2)

身體已經無法作出任何反應,這支鋼釺紮上我必死。

九斤眼疾手快拽住我後脖領子就拉倒在地,我借勢雙手一撐,左腳為軸,滾到了一邊。鋼釺擦著我的後背紮在水泥地上,火星四濺。水泥地被劃出一道白色劃痕。

九斤接著就是一腳,踹翻了這個男人。男人向後方倒去。一個紅發女人又衝了上來,抱著九斤的胳膊就要咬,九斤握住她的手腕一擰,她就喪失了活動能力。

我蹲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說:“大哥大姐,我們是活人。”

那紅發女人哎呦哎呦的說:“看出來了。你讓這小子先鬆手。老娘胳膊快斷了。”

九斤鬆開了這女人,女人趕緊跑過去查看男人傷勢。男人緩了一會說:“可算見到活人了,這幾天全是喪屍。一直敲我家卷簾門,我以為你倆也是。”

九斤朝地上吐了口痰,異常氣憤的說:“還好我反應快,不然我兄弟就交代在你手裏了。”

男子忙雙手抱拳說:“對不起,小兄弟,實在對不起,請你原諒。”

“我叫孫子亮。你們叫我老亮就行。”

他指著紅發女人:“這是我內人,紅棗。”

我扶著地站起來說:“我叫小舟,那是我兄弟九斤。”

九斤氣兒還沒消,哼了一聲。

紅棗右手攙著老亮,也很是抱歉的說:“對不住了,快,快屋裏坐,有啥能幫你們的麽。”

我扶著門框走進車鋪找了個轉椅坐下說:“我們車胎紮了個釘子,想讓您幫忙補補胎,方便嗎。”

紅棗愣了一下問:“在哪紮的啊。”

我說:“離您這店不遠,一百米吧。”

紅棗眼睛瞪的更圓了說:“釘子是不是這麽長。”說著拿手比劃了一下。

我忙點頭:“對,對,沒錯。”

紅棗撒開攙著老亮的手,擼起毛衫的袖子,細長的手臂掄圓了,啪的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打在了老亮臉上。

老亮那張國字臉上頓時鼻子和嘴巴就流出來了鮮血。

這一幕把我和九斤都看愣了。

老亮被打的有點迷糊,癱坐在地上捂著臉直哼哼。

紅棗做勢還要上去用腳踹。

我忙讓九斤上去阻攔。開口急喊:“大姐,你這是乾啥啊,我說錯啥了,你打大哥乾啥。”

紅棗被九斤抓住手臂和肩膀,對著老亮破口大罵:“孫子亮,你是真孫子,我早就不讓你往路上打釘子攬客了。你把我說話當放屁呢。現在滿世界都是那玩意,你還搞這東西,你咋心思的。我發現我現在說話真是不好使了。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打死你。”

我們一聽就明白了,孫子亮還搞以前那套在人煙稀少的地方放釘子破壞別人輪胎吃黑客的那套。這周邊是新路,有個釘子也不稀奇,而且附近隻有他一家修車店,隻要有紮胎的來找他,便可以坐地起價,大賺一筆。

老亮捂著臉擦了把血,看紅棗還要打自己,雙手向後摸著地,慢慢的挪動,恐怕在挨上幾腳。

我尷尬說道:“嫂子,別打了,您打壞了他,誰給我們補胎。”

老亮聽到這話忙說:“啊,對,對,我馬上給他們補胎,不收錢。”

紅棗聽到收錢二字,那張小瓜子臉立馬氣的通紅。不顧九斤的拉扯,脫下一隻高跟鞋就摔在老亮臉上:“還收錢?你腦子被門擠了,趕緊起來給人家補胎去。”

接著紅棗扭頭和我們道歉:“對不起啊,大兄弟,他這個人不壞,就是太愛錢了。現在這世道,哎,也踏實了,錢也沒用了。”

我看著一臉麵露溫柔的紅棗大嫂,後背和腦門滲出了汗,這女人變臉也太快了。

九斤走過來也在我耳邊低語:“太恐怖了,真狠啊,這娘們說乾就乾。”

老亮站起來手直得瑟把鞋撿起來遞給紅棗:“媳婦...鞋。”

紅棗瞪著大眼睛吼道:“還不快去。”

這一嗓子嚇的我和九斤打了個寒顫。。。

九斤領著老亮把車開進車店,簡單和玉台說明了下情況。我們把卷簾門拉下來反鎖,玉台終於可以抱著孩子下車活動活動了。

紅棗見到我們還帶著女人和孩子,尤其是孩子,高興的不得了。

紅棗特別喜歡孩子,見玉台抱著孩子進門,趕緊把玉台和孩子讓進了沙發,還貼心的找了條毯子給玉台披上。然後笑著坐在玉台旁看玉台給寶寶喂奶。

玉台攬住寶寶喂著奶粉說:“我該叫您紅姐吧。”

紅棗頭都沒抬一門心思盯著寶寶說:“嗯呐,我看著應該比你大,我32了。”

“嗯,一點也看不出來,我感覺紅姐也就二十五、六,謝謝紅姐照顧我們,要不是您,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紅棗聽後抬起頭,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哎呀媽呀,這小嘴順兒甜,甜了八索跟抹了蜜似的,真會講話,人長的也俊。沒啥事啊,本來就是老亮辦事草蛋,我削過他了。”

紅棗的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又問:“男孩,女孩啊,多大啦。”

“11個月了,快一周了。”玉台看著寶寶說。

“這孩兒長的也俊,都隨了你了,妹子。”紅棗樂嗬嗬的不知道怎麽誇好了,逗的玉台也樂了。

“哈哈,姐給你抱會吧。”玉台誠懇的說。

紅棗兩眼放光,雙手搓了搓,摸著膝蓋說:“我怕孩子認生,讓抱不。”

“讓抱,孩子從小就見過很多人,不認生,再說我也在旁邊呢,不會哭鬨的。”玉台用手揉了揉自己肩膀。

紅棗把手放進貼身的衣服裏捂了一下,感覺手熱乎了,伸手接過寶寶。寶寶瞪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的女人。

紅棗抱住寶寶後,鼻子一酸,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她趕忙用手背抹了一下臉頰。

細心的玉台忙問:“姐,怎麽了,怎麽哭了。”

“沒事,姐就是特別喜歡孩子,沒抱過,頭一遭。沒事,真沒事。”紅棗眼睛微紅的說道。

玉台感覺紅棗有事瞞著就繞圈問:“姐你沒想要個孩子?”

紅棗落寞的說了一句:“姐下麵有傷,這輩子不會再有孩子了。”

紅棗是齊爾城人,認識老亮那年她才19,老亮那年整好25。記得那是個雨夜,紅棗剛和一個渣男分手,失魂落魄的一個人走在街邊。老亮騎著自行車剛從修理廠下班,路過一個胡同遇見紅棗被三個流氓圍住。

老亮生性就是個膽小的人,那晚不知怎麽的,腦袋一熱,大喊了一句:“乾嘛呢。”

長發領頭的混混對老亮罵了一句:“跟你沒關係,趕緊滾蛋,再瞅削你。”說著話就用手中的蝴蝶刀刃撩撥下紅棗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