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雖然都是雜麵麵條,但鹵子裏有肉沫,哪怕剁得碎碎的,好歹碗裏能看到肉星兒,喝一口也有肉味兒,村民們都說陸元郎就是有本事,當初能在城裏做掌櫃,如今又能弄來肉,往後他還得再發達。
陸元郎一邊吃著一邊嘴角掛著笑意,看向靈棚裏停著的棺材卻說不出啥滋味。既慶幸自己先見之明分家出去,又有因陸房氏說死就死產生的遺憾,還沒看到他東山再起就死了,一瞬間,他好像失去了大半前進的動力。
陸康郎過來,湊到陸元郎耳邊說了幾句話,陸元郎回頭看了一眼便急著起身,架起雙拐朝外走,見江采月走到大門前了,急道:“四弟妹,留步!”
江采月頭也不回,陸元郎隻能將拐柱得飛快,好不容易擋到了江采月麵前,“四弟妹,怎麽不留下來吃完了再走?”
江采月微微側頭,“你是在叫我?不是說你和我家安郎既不是一個爹,又不是一個娘,這聲弟妹還是不要叫了。”
陸元郎笑道:“這都是老一輩人的事兒,如今我娘也沒了,我與安郎好歹也是自小一起長大,他叫我大哥也叫了多年,我認他這個弟弟。”
江采月‘嗬嗬’笑了兩聲,“你認我們安郎是你兄弟?”
陸元郎點頭,“認的,我還記著前些時候家裏沒吃的,安郎給我們的那些糧,若沒那些糧,我們怕是挨不到這時候了。”
“嗯,那時候我們也不知道有些人是人麵獸心,早知這樣,那些糧也不會給出去,就當我們眼瞎,沒分清人和鬼!”
江采月說完繞過陸元郎往回走,走了兩步回頭,笑道:“對了,忘問你了,拿著用別人的命換來的銀子花,夜裏睡不睡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