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嘴裏的燎泡就沒消過,雖然因他下令及時,城裏暫時餓死渴死的人並不多,但時不時因缺水病死的總是難以避免。
縣令白天在外奔波,回到家裏也愁眉不展,夫人看在眼裏道:“你看把你愁的,明年就要調任了,你還管那麽多做什麽?反正調走了這裏也不歸你管轄了,還真把自己當青天大老爺了?”
縣令瞪了她一眼,“你這才是婦人之見,就看今年這年景,別說明年調任了,今年能不能過好都難說,天是旱,不能做些政績出來也就罷了,若是因災死了大量百姓,朝廷肯定要使些手段,到時別說我這個官要做到頭,腦袋保不保得住都難說。”
夫人驚道:“真那麽嚴重?”
縣令想到前段時間老農說的話,又一聲接一聲的嘆,“我也知道大旱之後必有大澇,可興建水利總得有水吧?如今百姓喝水都難,我拿什麽去修堤壩?總不能就讓人拿石頭壘,到時怕是一股水就衝沒了。”
夫人也跟著犯愁了,“你說前陣子京城來的那個李大人,不是說回去和皇上說咱們這裏的難處,讓朝廷派人來賑災嗎?這都過去多少日子了,咋還沒動靜呢?他不會是給忘了吧?”
提起李良文,縣令神色鄙夷地道:“不就是個新科的進士,仗著家裏有些權勢弄了個六品官,不想著報效朝廷,先來公報私仇,這種人能成什麽大氣?他說的話你也信?再說他這次受傷了,說不準懷恨在心,不在皇上麵前告狀,我都謝天謝地了,還能指望他在皇上麵前說我的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