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咖啡館裏隻剩下牛山他們這一桌客人,服務員縮在吧台裏打著瞌睡,外麵街道上也已人跡稀少。
張玉丘攪動著咖啡杯,抬手端起來抿了一口,隨即神色凝重的說:“我先聲明,接下來說的話,都是道聽途說,沒有任何實質根據,你們隻當聽個故事,小山兄弟,我也是因為和你十分投緣,又有幸能在一起合作,才鬥膽跟你講這個故事,咱們在這聊完就當煙消雲散,其中細節,兄弟你千萬不可太較真,如果對你打聽的事沒什麽幫助,之後也不要再向其他人提及”
牛山和楊淑敏各自點頭,張玉丘又警覺的看一眼桃桃,牛山笑道:“她不僅是我助理,也是我妹妹,小丫頭不會當回事的”
張玉丘見桃桃隻顧擺弄著新手機,於是安心點頭道:“好吧,先從一個聯邦機構說起吧,聯邦金銀局你知道麽?”
牛山略顯為難的笑道:“名字倒是聽說過,不太清楚具體是乾嘛的,管金礦和銀礦的?”
張玉丘笑著搖搖頭:“這裏的金銀可不是指金子和銀子,金,指的是金融證券業,銀是指銀行業,它的全稱叫‘聯邦金融證券及銀行監督管理局’,是聯邦政府下的直屬機構,不但大大小小的銀行和各種有價證券交易都被其監管,就連負責發行貨幣和發布貨幣政策的聯邦儲備銀行,都在它的監管範圍內,可以說,金銀局直接監管著整個聯邦的金融和經濟的命脈”
牛山恍悟的點點頭,張玉丘繼續說道:“沈家目前的當家人叫沈成儒,正是金銀局的候補委員,據說金銀局的管理層由十七位委員組成,其中首席委員由聯邦政府直接任命,其餘十六位由聯邦各地的金融業和銀行業代表選舉產生。沈成儒作為一個候補委員,可能你乍聽上去會覺得沒什麽了不起,但是如果你知道沈家的背景,就不會那麽想了”
牛山和楊淑敏愣愣的看著張玉丘,桃桃依然看似隨意的玩著手機,張玉丘抿一口咖啡,繼續說道:“傳聞中,大約百年前,沈家就是富甲一方的巨賈,說他們富可敵國也毫不誇張,在後來的幾十年間,這個國家經曆了戰亂、軍閥割據、外敵入侵、政權更迭等諸多變化,一方麵民不聊生,另一方麵沈家也頗受影響,主要成員曾一度搬離海外”
“據說當時沈家的族長名叫沈啟瑞,是位一心想要救國救民的有誌之士,隻是苦於國內連年混戰,實業難以興邦,他一邊組織家族力量在海外經商積累財富,一邊關注著國內的時局變化”
“直到後來,沈啟瑞在一群不畏軍閥強權、不畏外敵強悍、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有誌青年身上看到了結束戰亂、國家統一的希望,於是他帶領整個沈家出錢出物,傾囊資助,大力支持這些青年實現彼此共同的願望”
“後來的事,曆史課上我們都知道了,軍閥覆滅、外敵儘除、聯邦政府成立,這個國家得到了統一,雖然當年資助聯邦青年軍的財源有很多,但不得不說,沈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股力量之一”
聽到這裏,牛山已有些恍惚。
“曆史課隻會告訴我們最終正義的一方獲得了偉大的勝利,卻不會逐一告訴我們都有誰在這場偉大的勝利背後默默付出,沈家就是其中之一”
“傳聞中,沈啟瑞後來成為聯邦政府核心成員之一,主要參與戰後聯邦建設中的經濟事務,在沈啟瑞過世以後,他的兒子沈萬鈞接管了家族事務,也同樣作為政府的核心成員參與聯邦建設,也正是在沈萬鈞的倡議下,聯邦才成立了後來的金銀局,而沈萬鈞就是聯邦政府任命的金銀局第一位首席委員。可以說沈家是聯邦的奠基人之一,而沈萬鈞又是金銀局的創始人,那麽,你們知道沈萬鈞和現在沈家的當家人沈成儒是什麽關係麽?”
牛山和楊淑敏各自沉默,但心中都已大致有所猜測。
“我不說你們也大致能猜到了,他就是沈成儒的父親,推算下來,沈萬鈞老爺子現在大概有七十歲上下,沈成儒應該年近五十,如果你們剛才說的那位沈家的女兒指的就是沈家的獨生女,那她現在應該有二十多歲”
牛山隻覺得一陣汗毛倒豎,楊淑敏也大為震驚,儘管他們此前都猜到沈夢雯家世頗深,但絕不會想到她竟然有如此驚人的背景,這些聽起來離普通人遙遠又飄渺的故事,牛山完全無法和外表清純、如同鄰家女孩一般的沈夢雯聯係在一起!
看著牛山和楊淑敏驚訝的神情,張玉丘聳聳肩說:“當然了,我所說的這一切,你們不用指望能在任何地方查到什麽蛛絲馬跡,在互聯網上,你可能連半個字都看不到,上層圈子裏最多也隻能聽聞一些沈成儒、沈萬鈞、沈啟瑞的大名和大致經曆,至於那位與我們差不多同齡的沈家千金,外界連名字都不知道,以沈家的產業來說,或許她早已參與到龐大的家族事務中,再化名改姓,成為某個我們耳熟能詳卻毫不知情的商界新秀了”
牛山呆愣的看著窗外的夜色,他腦海中再次回響起當初沈夢雯輕描淡寫的說辭:家裏祖輩早些年投資了一些小生意,賺了些錢,現在父親也是做生意的!
牛山難以置信,她口中祖輩投資的小生意,該不會就是指投資了聯邦政府吧!
她管這叫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