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一介女流,你肚子裡還懷著呢,你去做什麼?籌款這事交給衍兒就好了,他能辦好。”
虞氏說什麼都不能讓她去。
太胡鬨了!
沈桑寧低下頭,曉之以情,“我知母親擔憂,但我是個大人了,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幾日路程不算什麼,我能照顧好自己,何況此行還有人護送,亦有神醫同行。”
“我說這些,母親定然還是不同意的,就如阿衍擔心我,也不讓我去揚州,他的心是安了,可我的心安不了,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讓他沒有後顧之憂,不必為錢款分心,這是其一。”
虞氏打斷,“你不必再說下去。”
沈桑寧不聽,“其二,揚州離金陵很近,金陵沒有受災害侵襲,我在外祖家能安心養胎,若他......若是揚州有什麼危險,我能最快知道,並且想辦法幫助他。”
“其三,”她看著虞氏扶額,聲音頓了頓,“天子為天下憂,故受百姓供奉,阿衍食君之祿,理應為天子分憂,為百姓做事,而我......我不止是阿衍的夫人,也不止是腹中孩子的母親,亦是大晉商人,能賺到錢並非我有多聰明,更是因大晉太平、百姓安樂,我的生意才能被眷顧日進鬥金,如今大晉有難,若還心安理得地享樂,我實在羞愧,我理應站出來籌款募捐,不該藏私。”
“我能做的事,或許旁人也能做,然對我而言,是必須做,並且要做得好。”
“其四,薑璃也是我的朋友,我的私心確實想離阿衍和阿璃近些,但我沒有逞強,我會護好我的孩子,但護好,不代表在溫室養著,即便未涉塵世,亦能經曆風雨,見天地眾生,最後在太平安樂中降生。”
沈桑寧滔滔不絕,聲音雖不高亢,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這力量既柔和亦剛強,堵得虞氏無言以對。
虞氏重重呼出兩口氣,不直視她,“你們一個個都有道理得很,偏就是我不講理,說了不許去,就是不許去。”
語罷,虞氏無視了她的神情,抬步離開。
但也沒讓人看著她。
沈桑寧神色失落,沒去彆處,隻在正廳裡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