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8章 鐮倉(1 / 2)

荒古武神 宅豬 4652 字 17天前

他帶著我,離開了忘憂花海。當大哥安排在此的暗衛出手阻撓的時候,他說道“你回去告訴呼延子龍,他呼延子陽得我所救,自然是我的人了。”

我們去了很多的地方遊曆,他想去的我想去的我們曾經一起談論過的地方。上水,幻境,九十九重天上,我們見到了上水見到了有三個鼻子的靈獸,我們一起在幻境喝酒,喝醉了被比人還要大的蚊子追了一天一/夜。在九十九重天外,見到了羽天大神,那時候焚天祖神還在,他們兩個人相攜出行。

焚天祖神穿著貴紫色的神袍,袍子尾長,羽天大神回頭看了幾次,覺得彆扭,乾脆抽出長劍,一劍刺了割去。焚天祖神氣岔。“好好地一個袍子,被你割得亂七八糟的,如何是好。”焚天祖神的五官,至始至終,我都未曾看清過,隻是站在晦朔中的羽天大神,我呆呆的看了好久。

我從來見過這般的女子,當然,或許是因為我本來見識過的女子就少,隻是羽天大神與她們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雙眼入眉,眉毛也修剪的尾端尖利,如同一把匕首刺入鬢中,英氣十足,竟如一個男兒一般,光潔的額頭上,沒有一絲絲碎發,黑發梳理的一絲不苟,用一隻翠玉簪子挽著,紅色的長袍讓她如一團天火一樣耀眼,我也想到,慕羽在他的麵前,真的是如同螢火蟲的星星點點之光和太陽的差距,紅,是火一樣的顏色,那火明媚嬌豔,如同打翻在白紙上的血,一次又一次打翻,傾盆而出,才有的顏色。那火還閃著金邊,濃豔卻不嬈俗,我想起一個詞來,驕陽似火。她就是那驕陽,也是那烈火。

我癡癡的看著,想上前去,卻怕自己傻傻上前,會太過冒昧,直到焚天祖神帶著羽天大神從我頭頂飛下,去了我不知名的地方,靜默良久的尚林才拉了我。

“就這麼好看嗎?”後來想想,他的那口氣,居是撚酸含醋的。

“恩,是啊,羽天大神,真的如同一團金光閃閃的烈火一般。”我還是怔楞,想著如果自己與她攀談,是不是能夠得她,言語幾句。

“那火可是我們可以多看的。走了,不是說還要去拜見一下聖佛。”尚林上前拉我,我卻還是不想走。

“火,很溫暖。”確確實實,我感覺到了切身而來的溫暖,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憧憬,隻是覺得整個人都被她溫暖了。

“你靠近了,小心做了那瞎眼的蛾子,把自己搭進去。”

“你靠近了,小心做了那瞎眼的蛾子,把自己搭進去。”

我回頭看著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的尚林,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隻是他的表情不在冷冷的,而是鼓著雙腮,好像跟誰置氣似的。

“你說誰是瞎眼的蛾子呢?蛾也是有自己的追求的,雖然最後要化為灰燼,至少可以與火同舞,你不覺得,不死不休是一種很痛快偉大的感覺嗎?”我說的很認真,一是說出我自己心中所想的,其次也想讓自己如同烈火那般火熱,可以溫暖我身邊這個總是不高興的男人。

“說我自己呢。”他瞪了我一眼,終還是沒有同我爭論起來。

我看他退讓,笑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原地轉了一圈,外層較薄的紗衣隨著我翩然而動,我難得開懷,覺得一整個人好像通了氣的蓮藕一般舒暢。我一邊轉一邊說“我剛才還想著,我也如同羽天大神一般,做一團烈火,果不其然,就有瞎眼的蛾子找上門來了。”

我已經三萬三百多歲了,卻從來未曾跟誰過分親近到要嘴對嘴的對視的,尚林突然站在離我很進的地方,猛地對著我的唇啃下,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啃我,他應該剛剛吃完東西,難道又餓了??

尚林訕笑,他彆開臉,手卻按著我的肩膀,生疼。

“你是餓了嗎?我見慕羽的娃娃隻要啃東西就一定是餓了。”

“傻瓜,我不是餓了。”尚林的臉突然通紅。背對著我,作勢要走。

“還說不餓,走那麼快乾什麼,等我,我這裡應該還有從南海摘掉香果,先惦一惦。”說完,我從我的元氣袋裡摸出了一個水靈靈的桃兒,用南海的水洗了,一點厭人的毛碎都沒有。

“不準擦。”我騰出袖子想擦去唇上的水漬,濕濕的很不舒服。

“你今天好奇怪。要不要吃?”

“子陽君這是要與我結分桃之好嗎?”聽過一個典故,說一個國君有一個桃園,桃園中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秋收時,於國君交好的一男子來此,見桃果誘人,采食之,國君同遊,那男子也毫不避諱,把自己吃了一半的桃子遞給國君,國君喜食之。後來,人們都同分桃之好來形容男子之間的感情。

若說我愚鈍為見過世麵,隻是我突然想起,這,豈不就是斷袖所為。我站了起來,腰間的短刀,隨著我的手起,抽了出來,寒光汨汨,我注入靈力,隻是我窮儘一生,也就那點子法力,在素有戰神之稱的尚林的麵前,寒酸的可以,但是,我卻不想就這麼算了。

他輕輕鬆鬆的避開了我一刀,第二刀我直接往他的脖頸口上招呼,我知道他一定可以躲得過去,但是,他不想躲,又是,另一番局麵,他隻是伸出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短刀那薄薄的片兒,有刀氣割傷了他的手心,他滿不在乎,用那翠綠色的眼睛,仔細的瞧著我。

“傻瓜。”他居然笑了,握緊手裡的刀片,一抽,我的短刀就被他很容易的抽走。我因為重心不穩,穩穩地摔在了他的身上。

“你放開我,我,我絕不是斷袖。”

我掙紮,他卻氣定神閒的抬起受傷的那隻手,一隻手固住了我的腰。

“斷袖?”他呲笑,“本王,為你斷回袖又怎麼了?”他執起我的手,有血液從他的手心中,流出,然後把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然後又伸出手,撫上我的眉毛,我看著他,他的眼睛裡,始終翠綠一片,隻是,倒影處我的樣子,我看著,那緊張的在顫抖的傻子,可不就是我。

“本君,算起來也有個幾百萬歲了,斷袖,也是見過的。哪一對,都比不得你們的風姿卓越。既然今個讓本君見到你們情定,本君就為你們卜上一卦吧。這情,能有多長……”

眉若遠山,山外有仙,仙弄白茶,茶香雲繞,繞梁三日,日月升淩,淩生剪癡,癡夢夢揚天。是,揚天大神。

我幾乎看不見他是如何來到我們的身邊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得,他隻是翻手,在地上寫了幾個字,拍了拍尚林的肩膀“這世界,也有你們木精靈一族,無法愈合之物,趁著他還完好。”看他去的方向,是去追著焚天祖神和羽天大神去的,我看向地上,他素指寫的幾個字【損梵行。恐彆離,雙全法,不負卿,兩難事,念生靈。】

我們繼續遊曆,隻是我們的關係,開始情迷意亂的起來,尚林有時候會拉著我的手,他開始高興了起來,彎著眼睛,跟我說他小時候的事情。比如他跟尚峰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隻是因為他比尚峰晚了一炷香的事情出生,其實在尚峰以前,他們木精靈一族的族長是他們的母親。他們的父親是一隻馴鹿,死在了修羅界的??

動亂

??中。他在他的母親身上,學到了堅毅和打破世俗去愛。我們一起去人間遊會,吃了一種好臭但很香的東西,叫臭豆腐,一個青色,圓圓的球形上,開了一個小孔,刺一根麥稈進去,就可以吸出來香甜的汁液,人叫它椰子。

直到有一日,我們正在佛節聽講,佛祖的大鵬鳥飛過,帶過一隻血淋淋的鴿兒,雪白的羽毛,已經被大鵬鳥扯去半邊,肚子也被他鋒利的指甲刺破了,漏出半截腸子,此刻還能撲騰著到來,這隻鴿子,怕是已經通靈;它穩穩地墜在尚林的袍子上,他的霧羽袍頓時被染濕了一大片,他伸出五指,五指泛著淡綠色的幽光,然後好像一條條絲線,縫合著這隻小鴿子的痛處,隻不過片刻,那隻眼見眼要斷氣的鴿子,居然可以撲騰起翅膀。

“這是我大哥的死士,不遇大事,絕對不會放出來,這怕是最後一隻了,子陽,我要回去了。”尚林隻看了一眼鴿子那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就對著我,這樣說道。

“這……好,你回去吧”我看著他凝重的表情,也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先回忘憂花海去,花信為約,我定會去接你”我沒有選擇的,再一次回到了忘憂花花海,哥哥的暗衛,已經被他撤的一乾二淨,我重新在這裡生活。精靈是不需要吃食物的,我也不擔心會有炊煙,竟許久過去了,大哥依然沒有發覺我已經回來了。這一日,是父親的忌日。父親去世,是沒有留下屍骨的,隻留了一截長發,哥哥把它埋在忘憂花海,快到中心的地方,神界用的是娑曆,21900天為一年,也就是人間所說的一個甲子,這又一個輪換,不知道年頭出生的人類,活不活的年尾。

我這日起的很早,把自己隱藏起來,我不走,因為我怕尚林會回來,但也怕大哥發現,把我強行帶走,我就是這樣沒用,但是我並不以為恥,是大哥,大哥他束縛住了我的手腳,不然,這方寸間,怎麼可能是我躲進來的地方,但是直到日落,大哥都沒有來,我在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裡,去拜祭了父親,但是父親托夢給了我,父親站在夢的最初,表情凝重的看著我,夢裡是我們的大宅,宅中有人做法,跳來跳去,好不滑稽,但是卻有一個人,一個男人,深信不疑,他看著不停跳動著的薩滿,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滿是無能為力。

“大,大哥,那是大哥。”我再次看到了父親,他苦笑著。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薩滿晃動這銀鈴的聲音越去越遠,大哥突然抬起頭,他好像看到了什麼,眼睛的方向,好像對上了我的眼睛,他不在紅潤,而滿是死皮的嘴唇顫抖著“回來,你給我回來。”

第二天,我輕裝簡行,扯了一片雲,就往家裡的方向去,剛剛入府邸的結界,門口就有人出來,大哥被人抬著,他整個人甚至不能支起身子,癱軟在了椅子上,直直的看著我。

“大哥。”記憶裡的大哥,誠毅堅強,身姿甚偉,現在就是一副皮囊掛在骨架上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是了,我要是,呼延家族,就要是你的了。”他看著我,惡狠狠的說,他那嶙峋的手死死的抓住手下的木椅把手,那眼睛裡全是對命運的半點不由人的無奈,和對我的恨意。

大哥病了,咳血,眩暈,頭痛的幾乎沒有辦法支起頭,族中大亂,多有叛逃者,雖然被大哥追回,但追隨與叛逃者的人,居然夜闖呼延大宅,殺了長嫂,刺傷了已經極儘疲乏的大哥,這些事情,發生在我離開的不久,不久到我甚至覺得這些事情,其實與我有關,但是他們究竟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無從得知,長嫂已經有孕三月,隻是腹死胎中,這是擊垮大哥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窮儘一生,都在防備著我,可是,眼下沒有我,呼延一族,就要由此,敗落了。

此後,我在大哥眼裡幾乎可以用登堂入室來形容。我自己撐起了呼延家,調出族中的親兵,來追殺那些逃走的背叛者,同時安撫依附於我們的其他精靈,沒多久,我就平定了所以的??

動亂

??,但是大哥卻不行了,他由咳血變成了吐血,眩暈變成了整日昏迷,頭疼起來,幾欲瘋癲。我去看他,他已經瘦了不止一圈的大拇指已經掛不住那枚代表家主的戒指,他死死的抓著。“你高興了,終於,熬到我死了。終於,終於……”

“大哥,你醒醒吧,終其至此,我什麼時候,與你爭過半分,我什麼時候,圖謀過家主之位,從來沒有。”

“那是我壓得你緊,你出生時,父親就說,你是難得的仁者,可堪大用,而我資質平平,我隻能靠我自己,你在父親懷裡撒嬌的時候,我聞雞起舞,那時候我就想,我一定要成為家主,一輩子都是家主,都是你們的主人。”

“父親是嚴苛待你,溫柔待我些,但是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他知道慈母多敗兒這句話,他溫柔對我,隻是想讓我成為一個溫柔仁義的人,可以幫到你,並不是偏愛我,你才是他選定的繼承人,你才是,呼延家的未來。”

“你又不是父親,你怎麼知道他怎麼想。”

“是父親告訴我的,他問我想不想做家主,我說不想,他問我為什麼,我說父親根本就沒有想過把家主之位給我,他笑了,說是的,呼延家的家主,從哥哥一出生,我便給了他。”

“父親真的這麼說”我們一番爭論,多年來,我們都沒有這樣痛快的辯論,幾番來回,我覺得我們之間,居然隻能因為這樣可笑的誤會,才如此芥蒂。

隻是這個來回,他沒有等我回答,就說“算了,我可以親自去問問父親了。子陽,作為哥哥,對不起,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說些我這輩子,隻說這一次的話。你聽我的。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尚家的每一個人,包括咱們的妹妹慕羽,隻相信你自己,懷疑每一個人,作為上一任家主,我對你並不覺得愧疚,你是隱患,你是隨時都會威脅到我的不定因素,所以,我不會因為這個,跟你說對不起。我一生活的矛盾,也沒有多優秀就被上天嫉妒,早早奪去我的性命,一定要查出來我為什麼會得這怪病,多加防備,還是那句話,隻信你自己,當年調離你的那些老師,在我走後,會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他們對你忠心耿耿,可以用,但不要信。不要過早的娶妻,要娶自己愛的,我的弟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