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子(2 / 2)

什麼???向來潔身自好的裴世子,在伯爵府的偏院裡亂來,寵幸了一名粗使丫鬟?!

關鍵是,他居然毫不顧忌麵子,當著所有人的麵,大刺刺的說了出來?

方才那丫鬟的衣衫不整的香豔程度,可是有不少人看到了啊!

這,這,很難不讓人腦補,方才二人在房中胡天胡地……

可他是裴世子啊!

秋喜也怔怔的看著裴銘的背影,她雖然沒看到那男子的麵容,但是聽到了那男子的聲音,兩人的聲線,分明毫無相似之處……

她雖然理不明白這裡頭的事情,卻知道不是自己插嘴的時候,低下頭沒有言語。

按說裴銘找傅眠玉要一個丫鬟,憑兩人的身份差距,傅眠玉隻得乖乖討好的雙手奉上,但眼下傅眠玉居然有幾分遲疑,開口說道:“世子勿怪,小女還未掌家中中饋,這丫鬟的身契,小女還得回去同母親商議……討要。”

裴銘道:“那就煩請傅小姐回去同令尊大人說一聲了,人,我就先帶走了。”

他語氣溫和,態度卻不容置疑的強硬。

傅眠玉沒有那個底氣同他叫板,恭順的應了個是。

傅眠玉轉頭看向秋喜的時候,眼神多了一絲古怪,不過這神情一閃而逝,她說出口的話卻溫柔動聽:“既然世子開恩要帶走你,你也好好儘你的本分,終究是從我們傅家出去的人,若再做出什麼不得用的事,丟了我們傅家的臉麵是小事,倒叫旁人都看不起你了。好歹主仆一場,你平日裡也算儘心,阿潔,賞。月錢你也不用擔心,我回府後,稟明母親,自會結算完送到你家中。”

阿潔將一包沉甸甸的銀子,送到秋喜手中。

秋喜知道傅眠玉是拿她搏一個寬待下人的好名聲,卻不敢不收。

傅眠玉話說的溫柔,無非是提醒她,就算她被裴世子收用了,也不過是個丫鬟,她若敢做出什麼對傅家不利的事,她的母親和幼弟沒什麼好果子吃。

雖然她母親和幼弟並沒有和傅家簽身契,但民不與官鬥,傅家真想找他們家麻煩,就是動根小指頭的事,她倒沒那個指望,裴銘會幫她。

秋喜頭埋的低低的,低聲應了是。

一場鬨劇就此結束,顧侯夫人周氏發了話,大家便散了。

裴銘走到秋喜跟前,見她伏低著身子,露出一段白膩的後頸,在燈籠的照耀下,白得發光,因此那上麵一小片紅痕,就格外顯眼。

他不動聲色的微微離遠了些,原本想扶她起來的手,也收了回去,但秋喜低著頭,並沒有看到。

裴銘道:“我出來身邊帶著的都是小廝,不好安置你,你且在偏房等等,我已從府中叫了一位麽麽過來,你看你是先跟著我一道回去,還是等麽麽過來帶你走?若是麽麽來帶你走,你可以乘馬車。”

秋喜見裴銘還問她的意見,受寵若驚,連忙道:“全憑世子安排。”

裴銘眼底閃過幾分無趣,口氣淡了些:“那便等麽麽來安置你吧。”

說完,帶著幾個小廝走了,隻讓伯爵府的一個丫鬟留在這裡,守著秋喜。

隻是他轉身離去之際,又聽到小丫鬟說了一句:“奴婢銘記世子大恩,終身不忘。”

她顯然受到的驚嚇還沒有完全緩過去,語音還有些顫巍巍的,但語氣卻十分堅定,裴銘不由重新看了她一眼,還是隻能看到她的一個後腦勺,裴銘不由道:“你抬起頭來。”

秋喜慢慢抬起頭。

她臉上跟個花貓似的,淚痕將淡淡的妝粉衝得一道又一道,實在有些慘不忍睹,隻一雙眼睛,純澈的像幼鹿似的,怯生生的,那滿心滿眼的感激,在這一雙眼中,能看的分明。

裴銘心底微微一動,向自己的小廝吩咐道:“你去主家討一杯蜂蜜水,給她喝吧。”

小廝應了聲是,連忙去了。

裴銘不再多說什麼,轉頭走了。

秋喜方才並沒有看清裴銘長什麼樣,這會看清了,不由呆住了。

他……是天上的神仙嗎?

隻不過她記得自己的本分,看了一眼,就垂下頭去,但臉卻悄悄紅了。

裴銘走後,留下來守著的丫鬟發出一聲譏笑:“瞧瞧,不過偶然得了世子一次眷顧,你還真惦記上了。不會真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吧,世子都走了,你在這浪給誰看呢!”

她話說的難聽,秋喜不欲與她爭辯,站在原地,沒有吭聲。

那丫頭卻越說越起勁:“不過這也說不準,聽說世子從前沒有通房丫鬟呢,瞧瞧你身上這些痕跡,一看就知曉世子是得了趣的,說不定日後三天兩頭的寵幸你……嘖嘖,可惜就算再得寵,也不過是個通房丫鬟,主母未進門之前,根本無法生下孩子,若是主母進了門,還不知有沒有你的容身之地呢!”

秋喜聽得這話,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臉色一沉,正色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惦記世子,姑娘是伯爵府內的奴婢,應知主仆有彆,你罵我笑我欺我都可以,但世子是什麼人物,豈容你我二人議論!這話若要傳出去,怕是得給伯爵府招黑!”

她語氣不重,條理卻十分分明,那丫鬟聽了,也知自己失言,終究是不敢再說什麼了。

而裴銘率先乘馬車回到定國公府中,剛一進門,就有管事的來傳話:“世子,老爺和夫人在堂上等你。”

裴銘淡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的親隨書劍和莫言不用跟著了。

裴銘走後,書劍小聲奇怪道:“想是伯爵府的事立刻就傳到咱們府內了,誰的耳報神,這般快,不過就算如此,也是公子的房中事,怎麼老爺也出麵了?”

莫言皺皺眉:“此事怕是沒那麼簡單。”

書劍道:“怎麼?”

莫言:“你不覺得奇怪嗎,世子向來潔身自好,就算真想收用通房丫鬟,何必在伯爵府內收用一個來路不明的粗使丫鬟,還是在那等偏僻敗落之處。而且不過丟了一個粗使丫鬟,怎麼可能勞動伯爵府夫人親自前去找人?”

書劍恍然大悟:“所以他們找的根本不是那個丫鬟,而是收用那個丫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