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心思沉浮間,不免想到蕭沉硯對雲後行下手的真正原因。
為了替鎮國侯府洗刷汙名。
“認罪書的事鬨的雖大,但要讓朝堂投鼠忌器怕是還差了點。”
青嫵幽幽笑著:“畢竟,承認鎮國侯府的清白,等若是讓龍椅上那位自打嘴巴。”
“無妨。”蕭沉硯語氣淡淡:“隻是開始罷了。”
青嫵點頭。
許是被勾起殺意,蕭沉硯剛剛下筆的心經也沾染了戾氣。
他將這張寫毀了的丟到一旁,靜心凝神了一會兒,才重新下筆。
青嫵也不再乾擾他,幫他研墨,書房內的氣氛倒是一團和氣。
沉香浮動,時間流逝。
抄寫心經須得專注,蕭沉硯不覺寫了許久,直至腕上有些發酸,硯中墨乾,他才停筆。
抬眸就見女子趴在一旁已酣然睡著,卷翹的長睫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紅唇輕輕噘著,娥眉輕蹙,顯出幾分嬌蠻。
蕭沉硯眸色微動,凝視許久後俯下身,提筆在她眉眼處認真勾畫。
睡夢中,青嫵感覺臉上癢癢的。
伸手想要撓,手卻被人握住,緊跟著身上一輕,被人抱了起來。
迷迷糊糊間她眯眼瞧了下,看見男人的衣襟,呼吸間滿是墨香,她放鬆下來,往他懷裡鑽了鑽,繼續睡過去。
蕭沉硯抱著她回墨石院。
百歲迎麵過來,蕭沉硯瞧見他手裡的帖子,停下腳步。
百歲呈上帖子:“王爺,這是相府送來的帖子,顧相爺家老夫人大壽,邀請王爺和王妃赴宴。”
“不去。”蕭沉硯一口回絕。
百歲領命,偷瞄了眼青嫵的‘花臉’,欲言又止。
“還有事?”
“是定國公那邊遞了消息。”百歲表情有點古怪:“謝翎小少爺一直吵著要見王妃。”
蕭沉硯倒沒問謝翎為何要見青嫵,那小子的智力本就如孩童一樣。
“此事待她醒了,憑她的意願。”
蕭沉硯沒替青嫵做決定。
等將人送回墨石院後,他才返回書房繼續抄經。
綠翹和紅蕊進屋替青嫵掖了掖被角,看到她臉上的‘畫’後,兩女先是驚訝,繼而忍俊不禁。
綠翹小聲道:“我覺得王爺真變了,他現在老愛捉弄王妃了。”
“好事。”紅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兩女輕手輕腳離開。
青嫵這一覺睡到夜中,睜眼見身邊空蕩蕩,問了句才知蕭沉硯還在書房那邊呢。
她打了個哈欠,倒下去又繼續睡,這一覺倒沒再睡到日上三竿,天一亮就醒了。
肚子裡咕咕直叫,餓得她一個勁要飯。
綠翹伺候她梳洗,紅蕊趕緊擺膳。
下一刻。
“我的臉怎麼回事!!”青嫵看著鏡子裡滿臉是墨的自己,美目噴火。
綠翹一臉震驚,怎麼成烏眼雞了?
明明昨天王爺把王妃抱回來時,眼尾畫的那朵花還賊好看。
結果一晚上過去,估摸著是青嫵夢裡糊塗自己揉吧揉吧將墨都揉散了,這下完全成了烏眼雞一隻。
青嫵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了,“昨兒我就是頂著這模樣回來的?”
綠翹有心替自家王爺解釋:“是……不是……昨天王爺把王妃你抱回來時,你臉上畫的明明是朵花來著。”
見鬼的話,青嫵隻知道自己現在是隻烏眼雞。
“洗臉用膳,等我吃飽了再去找他算賬。”青嫵磨牙:“難怪昨兒一夜不敢回來呢。”
書房那邊,蕭沉硯抄了一夜的心經,百歲快步進來,伺候他梳洗,一個勁憋著笑。
“她醒了?”
“嗯,王妃正在用膳,紅姐問王爺您要不要過去。”
蕭沉硯頷首,心道她今兒起得倒是早,本準備過去用膳的,但看百歲那憋笑的樣子,問道:“你笑什麼?”
百歲咳了聲,小聲道:“聽說王妃一大早起來發現自己成了烏眼雞,正在鬨脾氣。”
烏眼雞?
蕭沉硯腳下一頓,後知後覺。
他就說昨兒把她送回去之後怎麼一直安靜到現在,敢情她是一直睡到現在,難怪今日起這麼早。
“罷了。”蕭沉硯調轉方向。
百歲詫異:“王爺不去和王妃用膳了?”
“今日天氣不錯,宜看熱鬨。”男人聲音如常:“去上朝好了。”
百歲愕然,一時分不清自家王爺是真要上朝去看東宮的熱鬨,還是為了避免自己成為‘熱鬨’,所以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