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的聲音平和,就像是平日裡說話一樣,甚至是帶著一點嬌軟。</P>
可偏偏,卻又讓人無法忽視,其中透出一股堅持來:“一件事情歸一件事情。太太挪用的是娘的嫁妝,現在還並不是你我手裡的。”</P>
“所以,太太可以先將東西補齊全了。回頭由舅舅做主分到了你手裡,你再給太太,我絕無怨言。也不攔著你。”</P>
蘇酒卿目光有些許溫和,落在蘇博雅身上:“太太一時拿不出來也不要緊,可以補一張借據。其他的……我也可以不追究。”</P>
蘇酒卿提出這樣的辦法,也是瞬間就讓人無比的意外了。</P>
這樣的事兒……實在是也十分的不給阮玉蘭留臉麵。</P>
雖說蘇酒卿明著表態說,可以事後蘇博雅再將借據還給阮玉蘭,這件事情一筆勾銷。但是真寫了這個借據——</P>
阮玉蘭是半點麵子也沒有了。</P>
而且若再一不小心傳出去這個事兒……</P>
那就更是徹底的連名聲都臭了。</P>
蘇酒卿這樣,也算是有些咄咄逼人了。</P>
秦複楨微微一挑眉,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讚許看了蘇酒卿一眼,然後說了一句:“的確是如此。畢竟,這挪用的是姑媽的嫁妝,雖說的確是留給你們的。可到底沒到了你們手裡呢。還是先補齊再說——補不齊,寫個借據,也才像話。”</P>
秦複楨微微一笑:“不然將來,旁人就該說你姐姐不厚道,竟是拿了大頭多拿了那麼多東西。卻不知其中緣由。”</P>
秦複楨其實這樣說,也有點兒偷換概念。</P>
畢竟外人上哪兒知道這樣的事兒?</P>
蘇家肯定是會想方設法將這些捂死了,半點也不會泄露出去。</P>
而且,旁人也更不可能知道到底兩姐弟之間是如何分了亡母嫁妝的。</P>
但是嘛,這樣說也不是全然沒道理。</P>
至少很負責蘇博雅的道理。</P>
果不其然,就見蘇博雅頓時露出遲疑來。</P>
蘇博雅再看了一眼蘇酒卿。</P>
蘇酒卿這一次卻沒再讓步。</P>
事實上,她要阮玉蘭的借據,也是彆有深意。</P>
因為,她根本就不打算將這個借據給蘇博雅。她是要留在自己手裡的。</P>
將來且不說會不會用這個要挾阮玉蘭。可至少現在會讓阮玉蘭投鼠忌器。</P>
她要將阮玉蘭拿捏在手裡。</P>
阮玉蘭也不傻,隻是一琢磨也就明白了這件事情。</P>
然後,想也不想的,就開了口:“我自然會想辦法添補虧空。大不了將我的嫁妝填進來!”</P>
反正借據是萬萬不能夠留給蘇酒卿的。</P>
不然將來,她還怎麼在京城裡立足?</P>
光是彆人的笑話,都能把她壓死!</P>
當然,阮玉蘭開口的底氣,也是因為已經有了徐家的承諾。徐阮氏雖然提了那樣的要求——但是對於阮玉蘭來說,借據在徐阮氏手裡,有和沒有區彆不大。</P>
至少比起在蘇酒卿手裡,那是好太多了。</P>
阮玉蘭有底氣說這樣的話,還是叫人有些意外的。</P>
最意外的是蘇景峰。</P>
本來他都打算開口了,此時也就隻閉上口,不再言語。</P>
他本想說,用他的私房來填補這個虧空。畢竟他很清楚的知道,阮玉蘭必定是沒有那個能耐還的上的。</P>
而且借據也的確是不妥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