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帶著陶醫生,一邊躲避周圍的警戒,一邊搜尋著霍言的身影。
終於,江策仰起頭,在某棟掛著可疑粉紅招牌的建築頂端,找到了縮在太陽能板底下的霍言。
江策:“……可真會找地方躲。”
如果不是他一直觀測著周圍接近人體的溫度,估計也會把他看漏了。
“落在高處也算是小鳥的特性。”陶醫生笑了一聲,往上吹了聲口哨。
打著旋兒的呼哨往高處去,貓在太陽能板底下的霍言動了動,警惕地朝這裏看了一眼,然後眼睛一亮,也不敢大聲喊招來別人,隻能奮力揮舞雙手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他也不敢給江策發消息——東區的管束比中央區嚴格很多,他們的星網是加密的,不會再出現當初有人約著在煙囪區集會,還有人假冒薇妮在網上撒野。
“江策——”霍言挪到牆邊,用氣音小聲呼喊,“我在這——”
江策有種複雜的情感。
他不知道這家夥才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那麽一會兒,怎麽就成了通緝令上的“神明”,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爬到那麽高的地方去的。
但見到他出現,到底還是有種失而複得的放心。
他想板著臉,但最終還是放軟了表情:“……快下來。”
霍言在房簷邊磨蹭了一下,小聲說:“江策。”
“嗯。”江策走過去,站到房簷邊,“下來再說。”
霍言眼巴巴看著他:“我下不來了。”
江策:“……”
陶醫生幸災樂禍地笑了一聲:“哦,這像貓。”
江策無奈揉了揉額頭:“下不來你是怎麽上去的?”
霍言心虛地低下頭,含糊地說:“……剛剛、有梯子,現在沒了。”
——這是騙人的。
他剛剛是用能力搭梯子上來的,現在在江策麵前,他又不敢用能力。
但他這會兒一副不小心惹禍的模樣倒還說得通,江策也沒起疑心,隻是皺著眉頭找附近有沒有能幫忙讓他落腳的東西。
值得慶幸的是,周圍雖然沒有梯子,但這棟屋子的窗戶可以朝外打開,扶住之後能讓霍言踩一腳當做落腳點。
終於重獲自由,霍言才鬆了口氣,江策看向陶醫生:“開門,我們進這間屋,裏麵沒人。”
陶醫生熟練地在牆上開了個門,帶他們進去。
——這裏是盥洗室。
陶醫生隨手打量了一遍周圍,伸手摸了下浴缸,摸到了一層厚厚地灰塵:“很久沒人住了。”
他有些意外,“外麵的人都等著裏麵的人把位置空出來,我還以為裏麵都住滿了人。”
“大概是以每日能供應的食物做限定的。”江策應了一句,“但即便從數量上能保證供應,實際操作上……還是會出些紕漏。”
他看向霍言,他正欲蓋彌彰地用浴室毛巾遮住牆上開出的門,結果抖出了一片灰塵,嗆得眼淚汪汪。
江策:“……”
他過去搭了把手,完成了粗略的偽裝,才問他:“你遇到什麽麻煩沒有?”
說完,他又補充,“除了蹲在屋頂下不來之外。”
霍言覺得他這個說法顯得自己格外愚蠢,但又無從反駁。
他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遇到的情況算是重磅消息,就先關心了下他們那邊的情況:“你們呢?找到邱長正的消息了嗎?”
“知道他原本是乾什麽的。”陶醫生聳了聳肩,“但都是異變發生前的事了,就跟讓你找走失小貓,結果情報隻有它曾經是哪家的小貓這種程度。”
“異變之後的事,依然毫無線索。”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謝隊有所收獲了。”
霍言點了下頭,提醒他們做好心理準備才開口:“我那兒發生了不少事,你們不要被嚇到啊!”
他湊近了開口,“我遇到‘異種之母’了!”
江策瞬間變了臉色,還笑眯眯的陶醫生都“謔”了一聲。
江策正想追問,霍言示意他後麵還有,“我還遇到臨時避難所的地下勢力,那個邪丨教信奉的神明了!”
陶醫生這部分倒是知道,他笑了笑:“哦,然後你還取而代之了是吧?通緝令都貼的到處都是了。”
霍言訕訕笑了兩聲:“這是個意外……”
江策的臉已經逐漸黑了下去:“如果我的光腦沒有出錯,我和你分開隻有1小時48分鍾。”
“你到底是怎麽惹出這些事的?”
霍言心虛地看他一眼,小聲說:“還有……”
江策深吸一口氣,按住了眉心:“還有?”
“異種之母是個男的,他就是這裏的邪丨教徒信奉的神明,人們信奉他是因為他能給人異種,他們相信這是‘神賜’的進化。”霍言脖子一縮,不敢再賣關子,一口氣把事情交代完,“然後我擔心他繼續影響周邊的人,就刨了個坑先把他埋了起來。”
陶醫生樂了:“這又是小狗的習性了。”
霍言小聲說:“值得慶幸的應該是他沒有薇妮那麽強的攻擊型,目的也相當明確就是傳播異種。”
他舉起光腦,“雖然聯網功能不能用,但我還是悄悄拍了張照,給你們看。”
他眼巴巴看著江策,“這算不算,戴罪立功啊?”
陶醫生湊過來看了一眼:“長得還挺漂亮,這下我們也能給他貼通緝令了,到時候和你的擺在一起。”
霍言:“……”
這人怎麽還拱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