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斷地求饒,看起來像是被嚇得手無足措。也難怪,畢竟呂誠一直陰沉著臉,看起來就是不好相與的模樣,尤其是他身上還沾染了鮮血,與手中不時晃動的菜刀相映照下,簡直就是一個從山中走出的惡鬼。
呂誠看了眼少年,對方正不斷地躲避著他的視線,於是他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於樂,您叫我小樂就行。”於樂委屈的蹲在地上,不敢直視呂誠。
呂誠記下了這個名字:“好,小樂。這麽大的霧天你在外麵乾什麽?”
於樂忸怩,低著頭小聲的回答:“就……就是出來玩嘛。”
呂誠冷漠的看著這個滑頭的小子,也不去刨根問底。他拖拽著於樂來到了老於頭兒子的家裏。濃鬱的霧天中,來回走動的兩人身上早已經落滿了水珠。遠方的太陽慢爬高,依稀可以感覺到霧氣有些消散。呂誠抬頭,看到了太陽的輪廓,也看到了那彌漫的青白色的霧氣。
沒多說什麽,呂誠拽著小樂徑直進了屋子,他開口詢問:“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知道,大哥我知道。”於樂飛快的點頭,“這裏是老於頭他兒子的房子。”
也許是想到了什麽,於樂的臉色露出恐懼,“不是,大哥你怎麽知道……知道這裏的?”
呂誠上下打量著於樂,銳利的雙眼緊緊盯著他,於樂臉上彌漫的恐懼不似作假,就好像真的被自己的話給嚇到了。那種表情呂誠很熟悉,自己被某些鬼怪嚇到時也會做出這種表情。
想到這裏,呂誠從兜裏掏出了鑰匙:“這是昨天晚上老於頭交給我的,就是這家的鑰匙,你卻說老於頭已經死了?”
於樂顫抖的身軀表明了他現在的狀態,他沒有言語,雙眼之中流露著疑惑與恐懼,他呆呆的望著呂誠,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呂誠手掌不斷搓著臉龐,心中有些煩躁。
“老於頭到底是人是鬼?這門句村竟然這般詭異!”
呂誠深吸一口氣,煩躁的心情讓他無法冷靜下來思考。想到玉姐現在還是生死未知,不一定發生了什麽危險,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怒火在燃燒。
“於樂是吧,你走吧。”呂誠揮揮手,準備放這個少年離開。
於樂沒有離開,反而顫抖著爬到呂誠身邊不斷的搖著頭,“大哥,我害怕。”
呂誠被這家夥的行為搞迷糊了,對著他說道:“你回家就是了,怕什麽?”
於樂不語,也不說是害怕鬼怪還是害怕呂誠。
外麵的霧氣漸漸的淡了,眼前的視野也開闊了許多。呂誠依照記憶中緩緩的走過,昨天,這個方位的燈光是最密集的。
走到了儘頭,呂誠的臉色更加難看,一整條的街道,左右的房屋有一戶算一戶,全都沒有人。大多數的房屋門前掛上了鎖鏈,僅有的沒有掛鎖的幾戶嚐試了幾次也是沒法打開,任憑怎麽呼喊裏麵也沒有回應。
於樂緊緊跟在呂誠的身後,有時候張張嘴想說什麽,卻又緊緊閉上了嘴巴,雙眼溜溜的轉動不知道想些什麽。
呂誠回身盯著於樂,問道:“你們村裏的人都在哪兒?”
整條街道,沒有任何人的蹤跡,這說不過去。
“不,不知道。”
於樂喉頭一緊,卻是呂誠直接將他摁倒在地。
“別讓我發火,你這小子現在還不老實。”呂誠手中的菜刀抵在於樂的脖頸上,他的神情有些暴躁,更加容易做出衝動的舉動。
“不是,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於樂不斷地求饒,眼角劃過兩行清淚,“我……我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我隻是來找同學玩的。”
呂誠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哪個同學?家在哪裏?”
“不……不知道!”
聽到後,呂誠更是狂躁,“你在玩我?你同學家你不知道!”
於樂不斷地點頭,儘量的躲避著呂誠那憤怒的眼神。見他這幅樣子,呂誠心中的煩躁慢慢平息下來,他不斷回憶在這門句村發生的一切,他冷漠的看著麵前的少年,冰冷的話語脫口而出。
“你在說謊!”
聞言,於樂的表情驟然僵住,哭泣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的恐懼慢慢消失,他擦拭掉眼淚,麵無表情的望著呂誠,手臂之中暗藏的匕首隨之揮出,逼得呂誠不得不撒掉手中的菜刀。
即使心中早已有準備,呂誠還是差點被匕首劃傷,現在於樂一手菜刀一手匕首,瞬間呂誠便陷入了劣勢之中。
“大哥真無趣,你不是都相信了嘛!”武器在於樂的手中舞動,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我很好奇,我哪句話讓大哥懷疑了?”
呂誠啐出一口唾沫,“就想詐唬一下,你個騙子。”
呂誠真的被於樂的話欺騙了,根本沒有察覺到什麽問題。詐唬於樂,完全是想從他口中問出更多的消息,哪裏想到於樂乾脆不裝了。
於樂自嘲的笑笑,“不愧是大哥,我還是年輕了。”
他上下打量著呂誠,輕聲的說道:“大哥練過嗎?”
呂誠的心中有疑惑,卻不想於樂在他疑惑的時候就已經欺身而上,沒有使用武器,隻是依靠身體的力量與呂誠搏鬥。於樂的身體就像是炮彈一樣,堅硬的減半撞在呂誠身前,猛然之間便將他掀翻。
“呃啊……”呂誠渾身的骨頭像全是被摔斷了似的,渾身的力氣使不出半分。於樂蹲在他的麵前,臉上流露純真的笑容。
“大哥,還得好好練啊……”
呂誠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到了晚上,他懵然的望著四周,神情還是有些恍惚。四周的燈光有些昏暗,可以確定的是他現在是在屋子裏,感受到渾身綁緊的麻繩,嚐試了幾次後呂誠便放棄了掙紮。
他仔細的打量著四周的情景,屋裏的環境有些熟悉,猛然間他便醒悟過來,這不就是老於頭的屋子嗎!轉頭望向窗外,果然外麵就是老於頭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