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隆大廈的門口,一個男人攔在了陳涯身前。倣</span>
“你好,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男人穿著條紋西裝,口袋裏露出一截藍色係工牌的繩子,看上去貌似是高杉資本的員工。
陳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我不認識你,不方便,我現在還有事。”
說罷,他轉身就往伏龍寺大街上走去。
男人一滯,他沒有料到陳涯會拒絕得這麽乾脆,不過也沒有氣餒,馬上跟了上去。
“沒有認識的話,可以現在開始認識嘛,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國棟,是這家公司的客戶經理。”男人跟在後麵一邊走一邊說道。
“哦。”陳涯腳步沒停。倣</span>
“我找你是想跟你說說有關顧總的事情……你別走得這麽急嘛,要不我晚上請你吃飯,我們邊吃邊聊?”
陳涯停下了腳步,轉頭問道:“在哪裏吃?”
“這旁邊有個周大蝦海鮮店,去那兒吃如何?”
海鮮可不便宜,陳涯開始相信這人的誠意了。
當然,他的目的主要當時不是為了白嫖一頓海鮮,他對顧雨晴的事情也有點興趣。
“行,你帶路。”
“不遠,走路五分鍾就能到,來,這邊。”倣</span>
張國棟說的海鮮店確實不遠,很快兩人就在店裏落座。
令他有點失望的是,這家店的檔次並不算太高,最貴的也不過五六百的龍蝦。
陳涯隨便點了幾個菜,眼看著張國棟的臉一點點綠了,滿臉肉痛表情,好半天才恢複常色。
“你說要跟我說顧總的事情,是她讓你來的嗎?”放下菜單後,陳涯問道。
張國棟滿臉堆笑道:“不不,怎麽會呢,我跟顧總又說不上話,她高高在上的,就算是想找人帶話,也不會找我。是我自己想請你的。”
陳涯知道這肯定不是實話,不過也沒拆穿,而是擺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我看到你今天跟顧總打網球了,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昨天來談生意的創業人之一是吧?”那人說道。倣</span>
“嗯。”陳涯點了點頭,“你想問什麽?”
“嘶……這個,”張國棟深吸一口氣,擺出探究的神色,“你是在昨天才認識顧總嗎?我的意思是,你跟她以前不認識?”
“昨天是第一次見麵。”陳涯道,“怎麽了?”
張國棟笑了,擺擺手道:“沒什麽沒什麽,我就是感覺很奇怪,因為顧總她對於生意上認識的人,大多都不假辭色,沒想到她對你另眼相待。”
“另眼相待了嗎?”陳涯道,“她以前是怎麽樣的?”
張國棟笑著說:“很多人見了顧總,都會想找機會跟她見麵,要她的聯係方式之類的,你應該能猜到吧?畢竟她長得那麽好看。”
“嗯,是挺好看。”倣</span>
“她一般的處理方式,都是壓根不搭理,”張國棟說,“如果有那種特別死纏爛打的,她就假裝答應,然後讓公司裏的員工,長得膀大腰圓的那種——我這麽說可能有點不禮貌,就是坦克型的那種,去跟人見麵。”
陳涯無語了一陣,這女人真損啊。
“一般人都被擠兌走了,還有更無賴的,就有更可怕的手段等著,”張國棟說,“所以,雖然顧總條件好,但身邊的蒼蠅蚊子卻很少,都不敢靠近。”
陳涯問道:“她沒有男朋友嗎?沒有關係特別要好的異性?”
“沒見過,她一直獨來獨往,可能是事業心重吧,”張國棟說,“而且以她那個眼光,我估計啊,一般條件的她根本看不上。”
陳涯點了點頭,在心裏分析,這個人跟他來說這些,目的到底是什麽。
張國棟另起了話頭說道:“所以,今天她跟你打網球,我們都感覺很稀奇,因為她以前可從來沒這樣過。”倣</span>
“她以前沒有在公司跟別人打過?”
“打過,隻打過一次,所以說非常稀有,”張國棟道,“哎,你跟她是什麽關係啊?”
“沒有關係,就是作為網球愛好者之間相互切磋一下。”陳涯隨口說道。
張國棟感覺陳涯在敷衍他,繼續不依不饒道:“應該不止吧?我推測的話,你們之間是不是達成了什麽協議啊?我好像聽說昨晚你們還約著談生意。”
“你聽誰說的?”陳涯轉頭看他。
“哈哈,我聽誰說的你就別管了,你就說是不是吧?”張國棟哈哈笑著拍他的肩膀。
“沒有談生意,我們一見如故,約著一起喝酒了。”陳涯道。倣</span>
張國棟的臉色忽然變了。
“是你邀請顧總的,還是顧總邀請你的?”
陳涯手撐著臉道:“有差別嗎?你在意這個做什麽?你暗戀你們顧總?”
“這說的是哪兒的話,我哪兒有那個膽子啊……”張國棟尷尬笑了起來。
“那你這麽關心她的婚戀狀況做什麽?你是她爹嗎?”陳涯不客氣地說,“就算她跟我昨天晚上這樣那樣什麽都做了,又關你什麽事呢?”
張國棟身體一僵:“你、你們這樣那樣什麽都做了嗎?”
“我說的隻是一種假設,又不是真射,你這麽緊張乾嘛?”陳涯說道,“話說,你這麽暗戀你們顧總,她本人知道嗎?”倣</span>
張國棟急得滿頭大汗:“沒、沒有的事,我真的沒有暗戀我們顧總……”
“沒有嗎?暗戀挺辛苦的,男人不要這樣,”陳涯說,“明天我估計也要跟顧雨晴見麵,要不要我幫你轉達一下?她知道了,你心裏也會好受一些吧?”
陳涯感覺,如果不是有桌子攔著,張國棟就要當場給他跪下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隨便打探,您可千萬別在顧總那兒亂說,我有老婆孩子要養家的,您要是跟顧總說了,我一生都毀了……”
陳涯坐下來翹起腿,慢慢喝了口水:“既然不是你暗戀你們顧總,那就是有人暗戀,讓你來探口風的咯?”
張國棟神情一僵,低頭道:“你真敏銳。”
“是誰?是誰喜歡那女人?口味挺重的啊。”倣</span>
張國棟小聲道:“這算口味重?顧總那樣的,很少有男的不喜歡吧?”
“不,我不是指這個方麵,”陳涯說,“喜歡那種女人,多少沾點有點M傾向。”
張國棟想了想,說:“……確實。”
“所以,那個沾點M的人到底是誰?”陳涯笑著問道,“是你們公司的嗎?”
張國棟擦著汗說:“這個我不能說……”
“如果是你們公司的哪位喜歡顧總,肯定是你們公司某個高層?”
張國棟一臉驚詫:“為什麽你會這麽想?”倣</span>
“你級別也不低吧,能使喚動你的,肯定隻有高層咯,”陳涯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表情,“我不信你會幫一個平級同事來探聽我的口風。”
“呃、呃、呃……嗨……”
張國棟表情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他感覺完全招架不來眼前這人。
明明他是來探聽消息的,瞬間被反客為主了,他知道的那點情況,一個不慎,就全要被對方給從嘴裏摳出來了。
他感覺,再跟這人聊下去,自己的情報被挖出來,工作可能會不保。
三十多歲的年齡被優化了,跟個新人一樣去人才市場找工作,可能工資要被腰斬。
生活條件差了,女兒在學校被人欺負,還不敢吭聲。倣</span>
老婆覺得自己沒本事,可能會跟別人勾搭上,自己如果發現了,老婆可能會當場離婚跟別人跑掉。
等到女兒長大之後,因為缺乏管教,隻能天天在外麵跟混混廝混,沒結婚就大了肚子,然後把自己撂下跟人跑掉。
等待自己七老八十了,沒有工作能力,躺在家裏屎尿齊流,想起自己的人生,會發現,曾經風光無限,卻就是因為請這人吃了一頓,竟落到如此田地。
想到這裏,這個男人就感覺脊背發涼。
“這頓飯我結了,我家裏還有點事,先走了,就不奉陪了,你慢慢吃。”
陳涯抬頭看著他:“真的嗎?這菜都還沒上呢,這就走了?真可惜。”
目送男人離開後,熱氣騰騰的酸奶波龍被端上來,麵容姣好的女服務員幫他拆蝦殼。倣</span>
陳涯默默享受著溫情服務和熱氣騰騰的海鮮,一邊在心中盤算著,到了明天,大概會有很多人誤解自己和顧雨晴的關係吧。
也不知道,會不會傳到顧雨晴耳朵裏。
……
……
晚上,陳涯回到京大校園的時候,在門口偶遇了一個熟人。
“陳涯?你怎麽在這裏?”
苗傲雪走過來,在她身後,還圍著群男男女女女,都是學生,像是準備去哪裏吃宵夜。倣</span>
陳涯衝她點了點頭,苗傲雪上下打量著他,笑道:“你怎麽感覺今天有點不一樣啊?怎麽感覺變帥了?去見女朋友了?”
陳涯搖了搖頭,苗傲雪又笑著道:“不見女朋友打扮這麽帥乾嘛,你一圖書管理員不需要這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