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站在船頭米看著海上的風浪,麵露憂色。
在他身後圍著一圈圈身軀壯碩的船員,呈包圍姿態,將吉米和甲板的其他地方還有一些麵容乾瘦、四處勞作的船員分隔開。
吉米頭疼不已,以往出海的那種激動和澎湃的心情早被這幾人給消磨光了。
他不僅拿不到屬於自己的自由空間,甚至就連船隻遇到風浪,急需人手降帆都使喚不動這幾人。
“自從出海以後,你們對我寸步不離,就連吃飯睡覺都得窩在一個屋子裏。”
“杜卡斯先生,作為船長我總的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吧!”
吉米露出些許勉強的笑容。
膀大腰圓的杜卡斯站在眾人中央,手中拿捏著形似指南針一樣的物件。
“吉米船長請便,我們隻是履行職責而已。”
吉米眼皮抖了抖,隨即歎了口氣。
“我沒想跑,更沒想帶你們繞圈子。”
“那可不一定。”杜卡斯臉上平淡的看著,“人人都知道吉米船長,是少有的海上獵人,哪怕最猛烈的暴風都拿你沒辦法,我們也隻是以防萬一你協同其他船員帶著我們跑到另外一個地方。”
吉米苦笑。
如果他沒有答應辛克恩,那說不定他真會乾出這種事,事後再來一句風暴太大,難以辨認方向搪塞過去。
懶得在辯解,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這場航行並不如意,中途遇到了數場更大的風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吉米總覺得如今的天氣變化越來越極端。
不過得益於大船良好的桅杆和風帆,再加上吉米老道的經驗,一路上也算是有驚無險。
這天吉米再一次站到船舷邊仔細打量四周,雙手攤開,海風從指間劃過,溫柔細膩。
良久之後緩緩開口:
“要到了。”
一旁盯著指南針的杜卡斯抬頭朝四周看了看。
除了翻湧的海浪,高鳴的海鳥,以及時不時翻動的遊魚,和之前並沒有什麽區別。
皺了皺眉頭,“你怎麽知道的?”
“感受!”
“嗯?感受什麽?”
“感受風的聲音,感受海浪的低語。”
杜卡斯眉頭仿佛要擠出水來,無論他怎麽感受,也不明白究竟有什麽差距。
或許這就是航海士特有的敏銳?
吉米緩緩睜開雙目,嘴角露出笑容。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知道了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個小黑點,作為目力驚人的吉米,島嶼的形狀早已了然於心。
當眾人緩緩從船上下來,踏上這片島嶼,吉米前所未有的忐忑和興奮。
忐忑在於,不知道違反了和那紅衣女子的約定,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結果。
興奮在於,他可以潛入海洋深處,探尋古老和湮沒在時間塵埃中的曆史。
杜卡斯還有些愣神。
他依舊沒有想通,吉米究竟是靠什麽判斷接近這片島嶼的。
最終隻能歸咎於航海士的經驗和直覺。
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動手!”
杜卡斯平淡的聲音響起,趁著周圍人剛踏上陸地一切都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鋥亮的刀光已經將所有船員圍了起來。
杜卡斯看著被圍在中間的船員,手指在指南針上揉搓片刻,看著驚慌的幾人,緩緩開口:
“諸位請安心,我們並無惡意,這次航行所有的收益都歸你們所有。”
“隻不過暫時請你們呆在這裏別動,等我們處理完一些緊要事物,便放你們自由活動。”
吉米也坐在人群中間,看著圍著眾人的兵士,以及遠處不停抬動的龐大物件。
他們......
好像並不是為了請求紅衣女子實現願望的......
反而好像是為了獵殺什麽東西。
吉米瞳孔微縮。
杜卡斯裂了裂嘴,看著人群中呆滯的吉米,比劃了個敬禮的手勢,轉身朝著另外一邊的海岸走去。
那裏是吉米描述過在島上蘇醒的位置。
走到一半的杜卡斯,突然想到了什麽。
“對了,除此之外,我還想請你們其中一位幫我個忙。”
“什......什麽?”
杜卡斯裂了裂嘴。
“當然是和我們一起探險咯。”
隨手將最前排一位乾瘦的船員提起來便繼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