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蕪在哪?”
秦硯風脫下外套,隨口問道。
管家畢恭畢敬,“程小姐在書房。”
有些話他猶豫著沒說,估計先生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事實上,書房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書房了。
各式各樣的畫框和木板占去了房間裡大半壁江山,原本的沙發和桌椅被堆到不起眼的角落,地板上還有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黏稠狀物,看著就讓人惡心。
整個房間亂糟糟的,任誰都不會相信那原來是一間書房。
這對秦硯風這個有著輕微潔癖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他對某個登堂入室的女人忍無可忍,額角暴跳,“因為我拒絕你,你就要把我的房子搞成這樣嗎?”
手拿畫筆的程蕪:?
總感覺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這麼想的,她也就這麼問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他誤會了?
秦硯風冷靜下來,縱然不懂藝術,他也知道眼前的場景更像是誤入了某個美術生的畫室。
但怎麼可能?
程蕪根本什麼都不會。
遇到他之前,她就咖啡店打工的普通員工,遇到他之後,她就更平庸了,除了追著他跑,沒乾過一件正經事。
現在突然跳出來說她是個搞藝術的,縱然是個名不傳經傳的小透明,也足夠讓他感到夢幻了。
他皺起眉,忍不住質問,“你在乾什麼?”
程蕪放下手裡的顏料,儘管已經決定不要他,但見他態度如此惡劣,她還是遏製不住地心口發疼。
她認真且鄭重地告訴他,“我在畫畫。”
“胡鬨!”
秦硯風比她想象的還要激動。
“你以為買個畫板,拿支筆就能當藝術家了?!”
“胡鬨也要有個限度——”
“你想討好我,買花買禮物買什麼都行。”
“但你不懂裝懂,那就是虛榮。”
“還把家裡搞得一團亂,讓彆人給你收拾爛攤子。”
他輕易下定結論,“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任性呢!”
秦硯風的篤定於程蕪便是一種諷刺,他又了解她多少?
憑什麼輕易否定她?
“秦硯風!”
“你憑什麼這麼說?”
是她錯了——
他就是一個輕浮又自視甚高的爛人,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肆意貶低她的人格。
她想不通自己以前怎麼會看上他!
“你既沒有尊重彆人努力付出的基本禮貌,又沒有接受彆人突出表現的勇氣,你甚至都沒看過我的畫,卻能輕易說出“虛榮”兩個字,你才是真的虛偽又輕浮。”
“喜歡你是我曾經做過的最愚蠢的決定。”
程蕪言詞犀利,毫不收斂。
反正已經決定不要他了,誰還管他生不生氣?
她每說一句,秦硯風的臉色就黑一分,到最後,已經能滴出墨來了。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牙尖嘴利?
程蕪不顧他臉黑,冷冷道,“出去!”
見秦硯風不動,她乾脆親自動手把人推出門,還把房門反鎖了。
艸!
秦硯風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抬手對著房門狠捶了兩下。
又聽到裡麵反鎖的聲音,更是怒火中燒,差點沒給自己氣背過去。
恰好管家聽到聲音上來察看情況,正好撞到槍口上。
“誰讓你們動我書房的?”
麵對他的質問,管家苦著一張臉,如實道,“回先生,是您同意的。”
“程小姐說要一間房做畫室,我跟您請示過,您說隨她折騰。”
秦硯風啞然,他還真不記得有這麼回事。
從彆墅搬出來後,他沒打算再搬回來,反正隨她怎麼鬨,誰知道會出今天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