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嶼挑眉看她。
裴令儀將銀耳羹奉上,乖順恭謹:“侯爺,昨日是妾身一時失言,還望侯爺息怒。”
徐千嶼淡淡看了一眼:“下不為例。”
裴令儀垂首:“是。”
白迎珠在一旁兀自逗弄著霖兒,對她視而不見。
這時才突然看見她一般,忙開口:“夫人何時來的?瞧我,光顧著小世子了,夫人莫怪。”
“侯爺,那奴婢就不打擾您和夫人,先帶小世子下去做功課了。”
白迎珠說著抱起霖兒要走,可徐千嶼卻叫住了她。
“你不必走,派人將霖兒的功課帶來,我也好看看霖兒的進步如何。”
聞言,裴令儀一時怔住。
白迎珠不用走,那該走的人……是誰?
心被揪起般疼。
裴令儀自覺的低頭:“侯爺,妾身告退。”
離開屋子往外走時,她隱約還能聽見徐千嶼對白迎珠說:“這銀耳羹賞你了。”
腳步滯愣,有什麼重重墜在裴令儀的心口,激起一陣澀苦。
……
裴令儀低頭認錯之後,侯府又恢複了往常的喜樂祥和。
連裴令儀也和前世一般,得到了老夫人的重用,將采買之類的‘要事’都給了她來做。
這日,裴令儀從布莊出來,正要上馬車時,旁邊傳來一聲痛訴——
“大家夥兒快來瞧瞧!這位公子撞傷了我老太婆就要跑啊!”
裴令儀看了一眼。
隻見那邊老婦人一臉青紫,坐地拍腿。
而被拉扯住的男子劍眉星目,生得俊朗皮相,一身玄衣難掩貴氣。
他眉頭冷蹙,顯然是第一次碰見這事。
猶豫片刻。
裴令儀走了過去,蹲身伸手擦去那婦人臉上的青紫痕跡,輕聲道:“老婆婆,五年了,你怎的也不改進些,用點逼真些的顏料?”
此話一出,周遭眾人當即哄笑起來。
見狀,老婦人不得不匆忙逃走。
一旁的男子目光落在裴令儀不沾脂粉卻出塵絕豔的臉上,眼底微亮。
但隨即便注意到她已為人婦的發髻,他眸色輕眯,略有幾分惋惜。
見裴令儀轉身要走。
男子的身體比腦子先一步跟了上去。
“這位娘子,今日真是多謝!不知娘子如何稱呼?”
腳步陡然一頓。
裴令儀轉頭看著跟上來的男人,神色略有複雜。
良久,她退了兩步,低聲朝對方欠身行禮——
“陛下,臣婦乃是永安侯徐千嶼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