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身邊的婢女倒吸了一口涼氣。
裴令儀雖繼母,然為人子,對長輩打砸,在大鄴朝,乃是大不孝!
可徐千嶼卻說:“為母不慈,才會讓霖兒對你這樣抵觸!現在就去祠堂跪著好生反省一下!”
裴令儀攥緊手,透過血紅的視線,看著麵前這個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心口陡然如被刀割裂。
孩子恨她,徐千嶼同樣厭她。
他們父子一條心,始終認為她彆有心機,是為了榮華權勢才想嫁侯府。
隻有裴令儀自己清楚,她願意受這些苦的原因隻有一個——她喜歡徐千嶼。
早在徐千嶼和她嫡姐成婚之前,她便喜歡他。
可這些事,徐千嶼不會信,她說出來也不過徒惹笑話。
裴令儀閉了眼,喉間無儘澀苦化為一個失力的字:“是。”
祠堂內。
裴令儀跪在冰冷的地磚上。
正前方,便是她嫡姐裴月婉的牌位。
不知跪了多久。
徐千嶼推門而至,他看也沒看裴令儀,隻徑直細細擦拭裴月婉牌位,又仔細上了香。
前世多年了解,裴令儀卻明白他來這絕不隻是為了上個香。
見他不說話,她直接輕聲問:“侯爺還有罪要降?”
聞言,徐千嶼黑沉眸底略過詫異,但也轉瞬即逝。
他居高臨下看她,冷聲開口:“我要你對著婉兒的牌位發誓,日後專心照顧霖兒,絕無二心,若有違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好一個狠辣絕情的毒誓。
裴令儀的心狠狠一抽,痛不可當。
她手攥得死緊,嘶啞嗓音卻是問:“侯爺,您娶我進門,可有半分將我當作妻子看待?”
前世,她到他死都沒能問出這個問題,此刻,卻非想要個答案不可了。
祠堂內燈火一陣明滅。
旋即,她聽見徐千嶼冰冷的嗓音響徹——
“妻子?你也配?”
“你連婉兒的一根頭發絲都不配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