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續弦難。
給姐夫做續弦更難。
給心中隻有亡妻的姐夫做續弦更是難上加難。
成婚十年,裴令儀守了十年活寡。
重生後,她決心放肆一回,沉淪間卻聽男人掐著她腰嗓音低啞問。
“朕與你夫君,誰更厲害?”
……
秋夜,寒意正濃。
孩童哭鬨聲響徹侯府內院,裴令儀坐在桌案前,巋然不動。
不多時,那哭聲驟然逼近。
她抬眼看去,撞入男人滿是怒火的冷眸。
“裴令儀!你聽不見霖兒在哭嗎?”
他單手抱著孩子踏步入屋,張口便是嗬斥。
永安侯徐千嶼,裴令儀曾經的姐夫,如今的夫君。
嫡姐病重身亡,留下一子,裴家便將她送來做了徐千嶼的續弦。
嫁入侯府後,裴令儀謹小慎微,細心照料外甥,亦討好著侯府眾人。
若非重生一遭,她從未想過,自己這一生會落個夫君嫌惡,養子厭棄,病死柴房的下場。
望著這張曾無比熟悉的臉龐,裴令儀隻覺滿心悲涼。
她猝然回神,垂眸輕聲開口:“霖兒不喜我觸碰,我去哄,隻會叫鬨得更狠。”
五歲大的孩童略懂是非,不知從哪兒聽來的說法,說裴令儀搶了他娘親的位置,自此對她懷恨在心,常常刻意借著哭鬨動輒打罵於她。
前世,裴令儀耐心忍著哄著,直到他十歲才得以聽到他喊一聲‘娘親’。
她本以為是感化了他,臨死才知原來是他學會了偽裝,對她的恨意從未減少。
見裴令儀態度冷淡,徐千嶼臉色驟冷。
“裴令儀,當初你嫁進來時,發誓會將霖兒當親兒子對待!如今,才三月,就想要背信棄義不成?”
話音落地。
徐千嶼懷裡的男童,就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砸了過來,哭喊著:“壞女人!”
茶杯砰地打在裴令儀的頭上。
痛意無比真實。
有血跡自額發流下,紅色的血液模糊了她的視野。
直到此刻,裴令儀方才如夢初醒,真真切切感知到自己確實是回到了十年前。
血跡一點點映紅了她的眼。
她不明白,漫天神佛為何要她再回來一遭,重新走一遍前世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