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既然有了新的目標，自然就要趕緊去做。
行動力極強的青龍已經開始在網絡上下載《機械維修大全》、《掃地型人工智能介紹》、《聯邦生活小妙招》和《如何快速賺取房租》等必備書籍了。
不過鳳楚很快就打斷了他的沉浸式閱讀學習：“這些技能書等到了生活區再看不遲，現在怎樣從工業區到生活區才是重點！”
“雖然網上有相關方法和視頻，但網絡上的東西和現實裏的生活差距可大著呢，光靠網絡可不一定能夠成功進城。”
青龍不太能理解：“視頻都是高點讚的、還有坐車直播拍攝的，有什麽問題？”
鳳楚嗤了一聲：“別說點讚轉發都能刷數據了，網絡直播也可以是提前就預約商量好的。而且你可以鑒別一下，絕大多數的視頻都是經過二次修改的。”
“製作者想要宣傳什麽、爆料什麽，就能讓你看到什麽。”
“我跟你講啊，在地球沒大災變之前，網絡上人人都是土豪二代貴公子、最低也是剛下飛機、收入過萬，但實際上你要是爬過網線去看看的話，就會發現貴公子可能正在出租屋裏吃泡麵、土豪二代吐血把最後的五百塊刷給美女主播！”
在老張“你竟然如此懂”、睚眥石寶圈圈又刷新了新知識的目光中，紅眼小機器人手一揮：
“人類就是這麽會自欺欺人呀！”
“所以，我們不能隻從網絡上獲取消息。”
青龍迅速掃了一遍網絡上的視頻，而後慢慢露出了讚同和嚴肅的表情。
這些視頻果然都有二次甚至多次剪輯修改的痕跡，這可完全騙不了一個頂級智械。
於是，五個不同瞳色的機器人就齊齊把眼睛轉到了老張身上。
那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老張：……
造孽啊！
但人在屋簷下，他又是個俊傑。老張最後還是抹了一把臉任勞任怨地擔起了人工解答服務。
“行吧，你們想知道什麽？”
“醜話說在前麵，我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隻在華夏生活區居住過，中心區的富人生活我可不知道啊！”
鳳楚笑眯眯：“我們也不是什麽貪求富貴的俗氣機嘛！平平淡淡才是真，普普通通才永恒啦。”
老張：“。”
求你閉嘴吧，活人都沒你言辭豐富。
“先說怎麽去生活區吧？我們在網絡上查到的是可以坐列車和捕蟲獸遠航船？沒有快點的飛行器嗎？”
聽著紅眼睛機器人的問話，老張不得不承認它們是真的問對了人。這些東西從網上查詢還真不如直接問他，有太多隱藏問題了。
“南極礦區雖然也算工業區，但也是工業區中最偏遠惡劣的地方。由於強輻射、暴風、海嘯的緣故，沒有任何飛行器可以飛行到南極礦區的上空。所以飛行器你們就別想了。”
“至於捕蟲獸遠航船，除非活得不耐煩了，不然我不建議任何人去坐，那都是亡命之徒搏命的玩意兒。”
“所以想從南極礦區到生活區，最安全的方式就是乘坐暴風雪列車。”
“那就去坐暴風雪列車！”鳳楚果斷拍板。
老張在心裏小小的幸災樂禍了一下：“但你們坐不了。”
鳳楚立馬皺眉瞪眼：“你們歧視溫柔善良正義可愛的機器人？”
老張：“……這倒不是。主要是暴風雪列車每三個月才會運行一次，是專門用來接送南極礦區的工作人員的。上車的人除了需要刷公民光腦身份證之外，還要刷礦區工作證。”
“暴風雪列車還有一個多月才能來，而你們嗯……既沒有身份證也沒有工作證，是上不了車的。”
“另外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們，生活區的身份檢查可比工業區要嚴格多了。
工業區的主腦隻是外接玄武監測、算是圈外混亂區。但一旦進入生活區，你們的言行、身份、工作就全都會被‘玄武’直接監視核查。”
“在那個人類製造出的最強大的人工智腦的鎮壓下，沒有一個異常的人工智能可以無聲無息地出現、或者逃脫。”
“所以，你們越接近生活區，就越會有被發現抓捕的風險。”
“而且暴風雪列車中途會停靠五個站點，每到達一個站點都會有自動檢票、核驗身份。如果坐車的話，你們就麵臨至少五次的身份檢驗。”
老張覺得就算這兩個覺醒智械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通過五次越來越嚴格的身份檢驗的。
鳳楚看向青龍。
雖然不想承認，但青龍最後還是低氣壓地點了點頭。【暫時計算不過玄武。】
用私聊是他這個曾經的最強智械的最後倔強。
鳳楚特別理解地拍了拍他家龍龍的肩膀：【沒關係！三個月河西三個月河東！莫欺古董窮！等咱們升級之後就腳踩玄武、吊打白虎！】
青龍狠狠點頭。
老張不知道這兩個小機器人在嘀咕什麽，不過仿佛看到了那個藍眼睛機器人身上升起的熊熊鬥誌。
然後紅眼睛問他：“扒列車確實是有點危險了，那老張你說說捕蟲獸遠航船唄？聽起來好像有操作餘地的樣子嘛。”
老張神色有點複雜，但最後還是開口：“這個你們倒真是可以操作一下。”
“捕蟲獸遠航船，是大災變過後、海蟲獸滋生開始就逐漸興起的一種快速掙錢方式。”
“你們可以在網上檢索一下，捕蟲獸遠航船位列‘百種最危險暴利’的合法掙錢方式第三名。”
“因為大災變的緣故，地球的海洋與陸地結構發生了劇烈變化、除了中心區附近的海域，越靠向工業區風浪越大、輻射危險越大。而生存著海蟲獸的海洋自然也比陸地更加危險。
但高風險也就意味著高收益。
海蟲獸雖然皮糙、肉厚、難看、難殺，但意外的大部分都不難吃！有些海蟲獸的外皮外殼是很好的戰鬥、防禦、建築材料，有些海蟲獸雖然外殼很硬但肉質細嫩美味，更有些海蟲獸還有難得稀有的藥用價值，所以，海蟲獸很貴。”
老張說到這裏眼神亮了亮，鳳楚還看到他微微地咽了咽口水、臉上有回味之色：“我就吃過我侄子孝敬過我的異變大海參蟲獸，那味道、那口感、絕了！”
鳳楚：“好了，不要說沒用的廢話。說重點，我們怎麽操作進入中心區？”
如果他還是個人那當然不介意和華夏老鄉一起談論美食文化，但現在他已經沒有了世俗的欲望，就拒絕別人當他麵炫美食！
可惡，想想還是不甘心。
【龍龍龍龍龍龍！能V我個仿人體味覺係統嗎？我想吃美食！】
青龍毫無停頓冷酷拒絕：【沒用的係統沒有製造價值。而且我們本身就有味覺係統。】
【可惡那種辨別每一塊礦石是什麽味道和成分的味覺係統根本不是正經的味覺係統好嗎！我才不想啃石頭喝岩漿！】
青龍單方麵屏蔽來自鳳楚的私聊。
正經機器人吃什麽飯。
星辰能量液就很貴很好。
“哼！！”
老張被突然掐腰扭頭的紅眼睛小機器人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家夥怎麽突然生氣，趕緊回話：“都說了，異變海蟲獸很凶但很貴、往往捕捉到一隻就能賣出5位數的高價，而一次出海運氣好捕捉到十幾隻或者幾十隻異變海蟲獸的話，一生躺平也不是夢。”
“但這些海蟲獸實在太凶殘了，海上也非常危險，出海捕捉海蟲獸的海航船能回來的十不存一，海航城會因為各種原因沉沒在無邊的大海之中。”
“這樣海航船裏的人就會死亡，而他們帶著的各種輔助機器人就會成為無主機器人、如果有幸飄流到岸邊，就會被送到回收工廠、進行二次售賣或者編入生活區的工廠。”
“當然你們要找那種家裏沒有其他親人的沉船人，不然回來的機器人就會被送到沉船人的家人手裏。畢竟人工智能機器人也是人類的昂貴的個人資產。”
掐腰的鳳楚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怎麽喜歡個人資產的形容，但老張的說法確實是可以操作的。
老張的意思是他們可以冒充偽裝那些在生活區裏有編號的人工智能機器人混入生活區，但他並不知道他和青龍還可以有一種更完美、更不被監視的偽裝。
鳳楚看向青龍，他幽藍的眼瞳正微微閃著光芒。
他一定在想他所想。
【龍龍龍龍！想要偽裝人類肯定要吃飯呀！Ｖ我仿人體味覺係統！！】
青龍思考兩秒依然拒絕：【不需要人體味覺係統，反正現在我們吃什麽最後都會被轉化成能量。】
鳳楚：【……哼！！！！！！】
那聲音超大，讓青龍忍不住身體後仰了十五度。
但他會堅守底線，絕不浪費不必要的能量。
之後不管鳳楚怎麽在私聊裏陰陽怪氣，青龍還是頂著壓力沒製造什麽仿人體味覺係統。
他在優化了整個第七礦區的礦工機器人智能、並且給七號礦區的所有通訊安裝了與他直連的監聽係統之後，就開始哐哐哐地砸鐵、花費三天時間製作出了一艘長寬各三米的鋼鐵小船。
嗯，這就是他們的遠洋海航船了。
今天也沒有人類味覺的鳳楚挑刺：“這小破船能支撐我們從南極區飄到生活區嗎？它看起來一個浪就能掀飛了。”
青龍很淡定：“它有動力平衡自檢係統，會自動隨著風和海浪調節角度保持平衡。就算是在海龍卷裏它也能順著海龍卷航行。”
“而且。”
“什麽？”
“其實以我們兩個的身體強度，不需要坐船，在海上漂著總能上岸。十八級風暴海浪也打不廢我們的身體。”
從前在太陽係裏探索資源的時候，火星塵爆、土星六邊形風暴、海王星大黑斑，哪個不比地球的海浪厲害？
說實話，要不是鳳楚一直強調要有船有儀式感，他覺得直接把雙腿變成船型在海上漂著更簡單快捷。
鳳楚：“……”
嗬嗬，怪我總把自己當人看咯。
所以說有時候人類想搞死機器人很正常啊！哪個正常人能隨便變形還硬抗十八級風暴啊！
“好了，不說話了，我要上船睡覺。”
鳳楚撇了撇嘴，轉身終於要離開這個呆了近兩個月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