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葉阿塞吸吸鼻子:“我不光得想自己,我也得想想它,它都受傷了,怎麽還好讓它天天作為賽馬跑呢,那多傷身啊?”寶葉阿塞實在受不了,抹著眼淚快步往外麵走。他那麽魁梧一個漢子,現在哭成這樣,是真的舍不得了。其他人勸不動,時聞也不再勸,隻幫著他帶來的那個獸醫收拾儀器,送上他們的車。馬兒時梭好了之後,果然在牧場上放開來狠狠地跑了好幾圈。它跑得實在太快了,他家的鴿子都忍不住跟它競爭著飛。還在長身體的小馬燕時也不甘示弱地在後麵狂追。於是牧場裏的一眾小家夥從狗子們到小老虎,誰都不甘示弱,每天跟時梭跑來跑去那叫一個活潑。時聞家的牲畜每天被一大群小家夥趕著,早不敢亂跑了。還有偶爾落到牧場上來的烏鴉和其他鳥類它們之前會在布雷斯雞和大鵝看不到的地方啄著草吃,現在牧場上跑動的小家夥那麽多,它們也就不敢落下來了。時聞完全不介意它們在牧場上追逐跑鬨,隻要不跑到牧場外麵去就行。所有小家夥身上都裝了追蹤芯片,現在不用怕它們跑丟。家裏那麽熱鬨,時聞看監控的次數也變得頻繁了些。這天,時聞吃著早餐,順便把牧場上的監控過一遍。看著看著,時聞就發現:“斯克維爾好像有事情找我們,前天跟昨天,他都來過牧場,不過沒進來,也沒有叫門。”燕克行轉頭:“我看看。”“給你。”時聞將筆記本的電腦屏幕轉過來,“你看昨天七點五十三分和前天七點三十六分,監控都拍到了他的身影,並且自動標注出來了。”燕克行看著屏幕上的斯克維爾:“他可能有事情跟我們說,肢體語言顯示,他有點為難。”時聞咬下一塊麵包:“難道遇到困難了?你等我問問他。”時聞向來尊敬斯克維爾的為人,要是他遇到什麽困難,時聞不介意幫他一把。於是,在斯克維爾又出現在今天的監控畫麵裏的時候,時聞忍不住跑出去,喊住了斯克維爾:“斯克維爾,你有什麽事嗎?直接跟我說就行。”斯克維爾顯得不太好意思:“其實是想請你幫個忙來著,但是有點麻煩。”時聞:“什麽忙?你先說,我看看我幫不幫得上?”“那我就說了,事情確實比較麻煩,你要是為難,拒絕也沒關係。”斯克維爾鋪墊了一下才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每年都會出去義診,今年的夏季義診也快到了,就想邀請你一起去。”時聞:“義診?給生病的牲畜嗎?”斯克維爾:“對,好多牧民把牲畜趕去了深山夏牧場,在那裏不方便看獸醫,但牲畜又容易遇到問題。我們每年會去轉幾圈,該治療治療,該預防預防,免得牲畜病亡,給牧民帶來損失。”時聞:“要去多久?”斯克維爾:“大概一個多星期,七天到十天那樣。本來不想邀請你,你太厲害了,一看就能看出哪些牲畜生病了,哪些沒有,我們出去沒法帶儀器,就想請你幫忙。”時聞想了想,說道:“什麽時候去?你讓我安排一下,看能不能安排得過來。”斯克維爾:“下個星期或下下個星期,早一點晚一點都可以,我們這邊沒什麽問題,主要看你那邊。”時聞:“義診肯定得算上我一個,你給我時間安排,我應該就安排得過來。”斯克維爾得到了準信,笑了起來:“那就太好了。今年我們隊的義診獸醫當中,就我一個人比較有經驗,我之前還擔心忙不忙得過來,有你的話應該就沒什麽問題。”時聞確定要去後,跟燕克行商量家裏怎麽安排。時聞:“我想請馬老漢和艾尼過來處理牧場的日常工作,再看看傅哥和張哥能不能抽幾天出來,輪流幫忙做個主管。”傅蒙和張德元都有自己的事業要忙活,讓他們直接抽十天八天,天天到牧場上來可能不太現實,但是抽四五天應該沒什麽問題。燕克行道:“你先等等,我看看我這邊忙不忙得過來,如果能忙得過來,我居家辦公,到時候再讓傅蒙他們過來搭把手就行。”時聞驚喜道:“你可以居家辦公嗎?”燕克行:“當然可以。正好趁這個時間段,我們整理一下之前的研究成果,看能不能寫兩篇論文出來。”時聞撲上去親了他一下:“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太好了,你在家,我放一百個心!”燕克行攬著時聞的脖子:“你去忙吧,我在家裏留守。黑娃和小老虎它們都交給我,不會出問題。”時聞感動:“我就知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麽。”要出門那麽久,時聞並不擔心家裏的牲畜。家裏有一整套的現代化養殖係統,再請傅蒙他們這種有經驗的牧民上門來,無論如何都出不了大岔子。時聞就擔心家裏的小家夥們。小老虎現在已經半大了,跑出去外麵完全有咬死牲畜的能力,雖然理論上來說,它們不會失控,但萬一呢?時聞總得對這片地區的人和牲畜負責。還有狼王它們,理論上應該也不會出問題,不過離人太久,時聞還是不放心。燕克行在家就太好了。有他這根定海神針在這裏鎮著,時聞真能放一百個心。時聞靠在燕克行身上:“你要是在家,我出去外麵就睡得著了。”燕克行:“交給我吧,不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你去儘情發揮你的能力。”時聞:“好!那我帶時梭出去,然後再背個包應該就差不多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我會自己照顧自己。我很靠譜的。”燕克行輕輕擁抱了他一下:“好,有信號的時候給我打電話。”第95章 出門前,時聞特地請有經驗的馬老漢他們過來,幫忙修馬掌,換馬蹄鐵。大家早就眼饞時聞家的馬了,現在有機會,時聞一邀請,他們立刻趕過來。傅蒙輕輕撫摸著時聞家的馬:“時梭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馬。”馬老漢:“我也算閱馬無數了,這馬不僅好看,更是匹難得的駿馬。說起來,時聞你會騎馬不?能長時間騎馬嗎?”時聞:“之前試了一下,沒什麽問題。”燕克行會騎馬,早就手把手教過時聞了。除騎馬外,騎馬的準備工作比如捆馬鞍,修馬鬃,束馬尾,辨別馬兒的表情和動作等,時聞都學過了。要是別的馬,時聞多少還會有些緊張,騎時梭則完全不用擔心。他倆太熟了,哪怕沒學過辨別馬兒的微表情,時聞都能通過時梭的叫聲和動作等感知到它的情緒,也清楚它的能力和性格等,基本不會出意外。時聞唯一不會的就是釘馬蹄鐵,這個燕克行也不太會,他還是請馬老漢他們過來放心一些。大家圍繞著馬兒時梭左看右看,確定沒問題後,才讓時聞騎上去,看看有沒有不合適的地方?時聞二話不說,翻身上馬,輕輕一抖韁繩,夾緊馬腹:“駕!”時梭小步跑起來,貼心地等時聞適應之後,加快速度,踏風而跑。傅蒙幾人隻見馬兒馱著時聞,三兩下就跑得不見人影了。傅蒙伸手放在額頭前,擋住刺眼的陽光:“時聞還真有兩把刷子。”馬老漢:“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時聞縱馬飛跑,跑了一整圈下來,馬兒除了身上有點變紅,再無異狀,時聞更是臉不紅,氣不喘,前腳掌踩著馬鐙,騎姿一如既往地標準。還沒等時聞問自己馬騎得怎麽樣,傅蒙先豎起大拇指:“你馬騎得要比我們好。”馬老漢追著評價:“你們年輕人,腰腹正是有力的時候。”時聞笑道:“那我就騎馬出去了。”做好了準備後,時聞告訴斯克維爾,他們最終約定五月十七早上出發。這次出門可以住牧民的帳篷,時聞沒帶太多的行李,隻帶了幾身替換的衣服、睡袋和一些應急藥品。出發當天,時聞騎著馬從牧場出來,跟斯克維爾他們會合。斯克維爾他們也騎著馬,隻是馬後麵馱著的東西比較多。雙方一見麵,時聞還沒來得及說話,斯克維爾先讚歎:“你簡直像是天神從晨光中走來。”時聞笑道:“這也太誇張了。”斯克維爾的助手唐鐸海說道:“不誇張,剛剛你騎馬出來的時候,馬在閃著光,你好像也在發著光,我都看呆了。”時聞:“好吧。我帶的行李比較少,要不要幫你們分擔一下?我這馬兒的耐力和挽力都可以。”斯克維爾也不跟他客氣:“那就太好了,剛剛我還說,我這邊帶的東西太多,有點背不動。”時聞:“那你轉移一部分到我這邊來。”大家重新分配好馬匹,開始出發。這次他們的隊伍一共有五個人,一個向導,兩個助理,還有斯克維爾和時聞。他們要去深山裏的夏牧場。去的地方很遠,隻有一小段路鋪了公路,剩下的路都是泥路,有時候甚至沒有路,隻能沿著依稀可見的腳印前行。向導的經驗非常豐富,帶著他們走在古老的羊道上,一路上都沒出什麽問題。這裏的羊道指羊走的道路。這些路小而窄,羊可能可以順利地走在其中,他們騎著馬從上麵走過就真的需要一定的技術了,好在誰都沒掉隊。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看到了第一戶人家的帳篷。這家人隻搭了小小的人字形帳篷,帳篷外麵有火塘,有木柴,還有放在地上的食槽和鹽槽等。兩方人馬會合,這家人告訴他們,自家要去更深的山裏放牧,隻是聽說他們會來義診,特地在路上停下來等著他們。這番話,時聞是聽唐鐸海翻譯的。他本人隻會一點少數民族語言,大部分內容都聽不明白。不過,聽不明白話,牲畜的病狀都是一樣的,倒不耽誤給牲畜看病。這家人趕了牲畜回來給他們看。時聞和斯克維爾仔細檢查,沒發現什麽大問題,隻是有點獸虱,也就是附著在哺乳動物身體表麵的永久性寄生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