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1)

他們正砍著的時候,兩隻虎崽不知道是不是玩累了,叼著鳥兒過來找時聞。跑到時聞腳邊的時候,叼著鳥兒的那隻虎崽將鳥兒放到時聞腳下,拿毛茸茸的大腦袋撞時聞的腿,另一隻虎崽也繞著他走來走去。兩隻虎崽明顯要將捕捉到的鳥兒送給他。與此同時,不知道是太興奮了,還是一路跑上來太累了,兩隻虎崽像狗子一樣,吐著舌頭,呼哧呼哧地喘。時聞盛情難卻,趕緊摸了兩個大腦袋一下:“謝謝你們,我不要,你們自己吃吧。”燕克行用爬地鬆的枝條撥弄了一下鳥兒,檢查它的情況:“是隻灰背隼,死了。”時聞沒想到是隻猛禽,意外道:“老虎不愧是頂級掠食者。”他們並不乾涉虎崽的捕獵行為。兩隻虎崽遲早要回歸野外,過度乾涉,兩隻虎崽會無所適從,最後反而不能適應野外環境。現在這樣就挺好。兩隻虎崽蹭著時聞,時不時抬起大腦袋,觀察他的表情,見他真不要,兩隻虎崽叼著灰背隼,跑到一旁吃去了。時聞沒有給它們剪過指甲,它們現在擁有鋒利而堅硬的指甲和長而有力的牙齒,按著灰背隼幾下就將皮毛咬開了,開始啃食。時聞不想聞血腥味,趕兩隻虎崽去下風口吃去了。兩隻虎崽果然叼起灰背隼,很快跑了。等時聞砍下一條爬地鬆的枝條,再往下看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它們的身影。它們可能跑到林子裏,繼續狩獵去了。“先休息一下吧。”時聞吸了吸鼻子,“我們找個避風的地方歇歇,不用砍那麽多爬地鬆。”他沒熏過爬地鬆,稍微砍點回去試試就行,沒必要真大捆大捆運回去,當成防牲畜感冒的良藥。燕克行辨別了下風向:“往這邊走。”幾人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暫時坐下,也喝點水。多虧了保溫杯,裏麵的茶水還帶點溫度,沒有直接凍上。大家喝了點茶,感覺好多了。今天氣溫是比較低,不過還算乾燥,他們也穿得足夠厚,不站在風口,基本就不會冷,可以放心歇歇。坐著看看風景也挺好。時聞挨著燕克行坐,擠在一起還挺暖和。他看著山下,雪原、林海、曠野、天空……眼前的畫卷跟他前二十年看過的完全不一樣。時聞漸漸發起了呆,並靠著燕克行的大腿昏昏欲睡。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兩隻虎崽又叼著東西跑了過來。這次它們叼了樹枝子,樹枝上橘紅發褐的果子。果子的顏色跟虎崽皮毛的顏色交相輝映,看起來非常特別。時聞疑惑地看著朝他們奔跑而來的虎崽,很快就認出了果子:“沙棗?”燕克行跟他一起看過去:“應該是。”時聞站起來迎接兩隻虎崽:“你們從哪找到的沙棗?!”兩隻虎崽叼著沙棗枝條放到他腳下。沙棗被凍得梆硬,像一個個小石頭,表皮還微微發皺,明顯秋天成熟的時候就被凍在枝頭了。兩隻虎崽放下枝條後,朝他們“汪嗷”地叫著,表情頗為得意。藺誠騫站在坡上朝四麵看,很快發現了:“那邊,那邊好像有幾株被雪埋住的沙棗。”時聞也站起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很快真看見了雪下麵的沙棗。可能剛剛兩隻虎崽扒拉沙棗的時候,將雪扒拉掉了一部分,露出裏麵紅褐色的果實,在雪地裏格外顯眼。時聞彎腰揉兩隻虎崽的腦袋:“你們可以啊!”兩隻虎崽:“汪嗷。”兩隻虎崽應該是看他不喜歡灰背隼,特地找了果子給他。時聞驚歎:“老虎有那麽聰明嗎?”燕克行:“可能是跟聰崽它們學的。”時聞想到經常給他帶獵物的聰崽和狗子們,接受了這個解釋:“真是太貼心了。”看在兩隻虎崽這麽貼心的份上,時聞揪了一顆沙棗,抓了把雪擦了擦,而後輕輕咬了一口。在微厚的皺皮下,沙棗的果肉偏麵,有點乾,時聞一口就咬到了這種冰沙一樣的果肉,而後被酸出了痛苦麵具:“它好酸!”藺誠騫在旁邊嘿嘿笑道:“那肯定,能在野外留好幾個月的果實,肯定都有缺點,要不然早被摘了。”戈閱則道:“也有不酸的,不過這種野生的一般都比較酸。”時聞被酸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仔細品了一會,才品出了那點細微的甜味:“真的好酸。”燕克行拿走他手裏的沙棗,換了顆給他:“嚐嚐這顆。”時聞咬了一口,口腔裏的酸澀瞬間被甜蜜所覆蓋:“這顆沙棗好甜!”燕克行:“不同的樹果子不一樣,摘隔壁那棵樹,向陽的果子。”“好!”時聞跑去隔壁摘沙棗,兩隻虎崽跟過來幫忙。燕克行卻在原地摘。時聞朝他投去疑問的目光。燕克行:“摘點回去做沙棗糕。”時聞道:“也行,正好馬上要過年,少不了肉食,做點沙棗糕健脾胃助消化。”酸溜溜的果子都有助消化的效果,沙棗應該也不例外。大家分散開來,各挑自己喜歡的沙棗摘。時聞不喜歡酸沙棗,專挑甜的那棵沙棗樹。圓滾滾的橘紅沙棗散發出甜蜜的氣息,他邊摘邊嚐,因為沙棗裏麵的水分少,倒不怎麽凍牙齒,就是有點乾,比較噎人。見時聞吃得歡,兩隻虎崽似乎明白了,他喜歡這份禮物,於是高興地在邊上跳來跳去,還去啃沙棗的枝條,想把沙棗的枝條折下來給時聞。時聞趕忙製止它們:“我們摘沙棗就行,不用枝條。”其中一隻虎崽叼著枝條,拖出來給時聞:“汪嗷”另一隻虎崽也不甘示弱地去叼枝條:“嗷”行吧,時聞麵對兩隻爭寵的虎崽,熟練地端水:“你們叼著,我來摘。”虎崽們叼住枝條不放,豎著尾巴朝他歡快地叫:“汪嗷!”第61章 傍晚,時聞回到家,先將爬地鬆的枝條放到火盆裏,在院子裏點燃了。爬地鬆散發出好聞的清香煙氣,因為點得少,清清淡淡的,不過整個院子的氛圍都不一樣了。時聞深深嗅了口清香氣,對燕克行說道:“我知道傅哥他們為什麽有點爬地鬆驅寒的習俗了,有煙氣後暖和好多。”燕克行:“差不多。本地的植物少,不太好砍,之前大家更多燒牛糞,取暖效果一般,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就有了這習俗。”“怪不得。”時聞又嗅了嗅,“還挺好聞,我喜歡這個味道。”燕克行:“知道你喜歡。去洗手,準備吃飯。”晚上做的就是乾鍋馬肉,熱熱鬨鬨地炒了一大鍋,大家將它放在電磁爐上熱著吃,免得吃冷食。除了有乾鍋馬肉外,邊上還有配著喝的花茶。時聞先喝了半杯花茶,而後夾馬肉吃。馬肉吃起來像是更加有嚼勁的牛肉,用乾鍋這種做法做出來非常下飯,時聞眼中露出驚豔之色。時聞:“好吃!”燕克行給他舀了一勺肉:“多吃一點。”時聞又想到燕克行問他“飯都吃到哪裏去了,那麽瘦”的問題,端著碗,扒了一大口飯。藺誠騫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也給自己舀了滿滿一勺馬肉,吃下去後嗬著熱氣感慨:“等過兩天去野外出差,就過不上這樣的好日子了。”時聞:“去野外出差?”藺誠騫:“天氣暖一點就得去野外考察了,這次這麽大的雪,肯定要出去看看。”時聞轉頭看向燕克行。燕克行輕輕點頭確認:“可能要出去一個星期左右。”他們還沒有出門,時聞內心中便已經湧上了不舍,隻是不好阻攔他們的工作,隻說道:“那這兩天大家可得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再出門。”大寒潮過後,氣溫儘管還是在零下,卻也一天天變得溫暖起來。雪融化後,將大地浸濕,草地變得泥濘起來。不過時聞之前施的肥因此沉到泥土中,跟泥土融為一體了,也算是件好事。這次天氣那麽冷,想必也殺死了不少寄生蟲和害蟲等,對牧場來年的發展有好處。天不那麽冷後,大家都忙碌了起來。這天,傅蒙在村裏的微信群說,山穀裏凍死了十幾隻鵝喉羚,問群裏誰有空,去搭把手,把鵝喉羚拖上車運走。不然等再暖和一些,這些鵝喉羚腐爛後,會對本地造成巨大的汙染。時聞看到信息後,在群裏接了龍,表示願意去。群裏的青壯們紛紛接龍,很快就湊齊了人手。時聞騎著摩托車趕到山穀,斯克維爾他們已經到了,專門用來轉運病死牲畜屍體的車就停在山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