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1 / 1)

良霜的臉上露出笑容,欣喜道:“殿下現在要起來嗎?奴服侍殿下。”陸矜淮坐在床邊,思考片刻回答道:“不起……你們先出去。”“那殿下再睡會兒。”良風接道:“奴和良霜在外間候著,有事吩咐奴就好。”等這兩人出去之後,寢屋裏重新恢複了安靜。陸矜淮對係統道:“傳劇情吧。”【好的。】係統話音剛落,大量的劇情和記憶湧入陸矜淮的腦海中。當今朝代勢力分為兩派,一方是以太子為首,另一派以六皇子為首。皇位之爭十分激,兩派人水火不容。而北親王府明麵上是中立的牆頭草,實際上卻是六皇子手中的一把利刃,原主同樣是六皇子的心腹。原主表麵上是個紈絝沒有實權的世子爺,長期流連於各種茶館戲樓,提起京城遊手好閒第一人,毫無疑問就是這位了。但也正是如此,所有人都對這位沒什麽能力、隻會笑意盈盈喝花酒的世子爺沒什麽警惕心,太子那邊也沒將原主這號人放在心上,最開始的的確確懷疑過,後來見他十年如一日般地無所事事,漸漸也打消了懷疑。原主玩歸玩,該打探的消息、該傳遞的情報一件也不少。至於剛才的良風和良霜,再加上一個還沒出現的良影,這三人是原主的親信,也是最值得信賴的人。家人都有可能會背叛原主,但他們永遠不會。良風良影和原主年齡相仿,一同長大知根知底。但這兩人的性格都太過內斂,北親王怕自家兒子因此寡言,於是在原主十歲的時候,讓話癆良霜去貼身服侍原主。但不知為何,三人中年齡最小的良霜,對待殿下更像是一位操不夠心的母親。陸矜淮接收完劇情之後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把記憶捋清楚之後,才下床換衣服。在劇情節點裏,他今天會接到六皇子傳遞來的任務,不能因為起床晚了而耽擱。好在陸矜淮之前同在古代世界裏待過,穿衣服束發的技能還在。要穿的衣物佩飾都放在床邊的矮腳凳上,隻不過世子的華服過於複雜,陸矜淮費了一番功夫才研究明白。換完衣裳後,他對著桌邊的銅鏡,簡單地把頭發用發簪束起。銅鏡裏照出來的模樣,儼然與每個世界的陸矜淮都有七八分相似。陸矜淮曾經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沒想通答案,漸漸也就習以為常了,約莫是係統的刻意調整也說不定。陸矜淮推開外間的門,正要叫良霜問今天有沒有六皇子的傳信。良霜早聽見門裏的動靜,放下手中的針線活,但在看到殿下衣著整齊的時候,臉上掛著的笑容忽然垮下來,傷心地彎起眉頭,“殿下……您起身怎麽不叫奴?”平時殿下的日常起居一向是由良霜負責,殿下身邊沒有其他丫鬟小廝,於是貼身的更衣束發全是良霜親自來。先前沒接收記憶的時候,陸矜淮還不清楚原主和良霜他們的相處方式,為了避免多說多錯,乾脆就沒怎麽開口。事實上,原主和良霜他們的相處很隨意。在外麵需要裝成紈絝世子爺,但在家裏就不需要任何掩飾,隨心所欲就好。見良霜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陸矜淮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今天有點急事,來不及叫你了。”“好吧,殿下。”良霜也不是真要哭,打量了殿下自己束的發,評價道:“殿下的手藝沒有奴的好。”說著,良霜又進內屋取了發冠出來,“太素了,不行不行。”陸矜淮問道:“六皇子今天可有傳信來?”“那就要問良風了,奴記性不好。”良霜拿著發冠給殿下重新束發,心中對總派事情給自家殿下的六皇子非常不喜,但敢怒不敢言,隻不過見著六皇子就要翻白眼順便在私底下陽怪氣兩句。“良風呢?”“他在小廚房。”良霜說到起居上的事情就很認真,“這幾日天熱,府上熬了豆湯,都拿冰塊冰著,奴待會兒去取幾碗來。”正說著,良風就推門進來了,手裏穩穩地端著托盤,“不用,剛才有小廝送過來了。”良風把托盤放在旁邊的桌上,又從袖口中摸出一張紙條,“這是六皇子讓人帶過來的。”陸矜淮接過寸大的紙條,明明紙條不算小,上麵的字體卻細如發絲,辨認半天都看不清上麵的字。良霜見狀撇了撇嘴,“壞東西,把殿下眼睛都看壞了。”陸矜淮實在看不清上麵的字,把紙條遞給良霜,“你看看。”“奴不認得字。”良霜把紙條轉手給了良風,嘀咕道:“奴一共就認識三個字,看不懂。”良風橫了他一眼,“誰讓你不讀書的?”他們從小和殿下一起長大,夫子也是一起教,但學出來的效果卻截然不同。“夫子說奴是個蠢木頭,不如殿下聰明。”良霜說出來還頗為自豪,“殿下讀書好就行了。”良風沒理他,低頭看紙條上的字,“……襄江閣…寅…時。”襄江閣是京城最大的花樓,卻並不完全是尋花問柳之地。這裏麵大多是賣藝的舞女戲子,不光是有錢就行,而是互相看對眼才能一度良宵。據說背後還有權勢撐腰,曾經有高官想要強迫一個舞女,最後直接被廢了手腳。自從以後,再無人敢在閣中鬨事。“又是襄江閣。”良霜有些失落,這就意味著他不能跟著陪同,“殿下獨自出門要注意安全啊。”良風:“良影不是會跟著嗎,擔心什麽?”良霜良風和良影三人分工明確,出門聚宴的活動需要帶隨從,就會讓良霜或良風跟著。但去襄江閣的話,一般都是由良影跟著,暗中保護殿下的安危。良霜嫌棄:“良影太鈍了,殿下渴死了他都不知道倒杯水。”良風指指屋頂,“你就不怕良影又發現你在殿下麵前說他壞話,半夜把你抓起來練武嗎?”良霜不說話了。……天黑之後,襄江閣。襄江閣是京城最大也最繁華的花樓,既有歌樓裏的戲子舞女的風雅,也有青樓裏的奢靡和聲色,是最受京城貴公子歡迎的地方,時常也會有府裏小姐作伴過來聽曲。今天晚上卻格外熱鬨,因為是襄江閣公子辭意每月一次的登台。據說這位辭意公子相貌驚人豔麗,眼若桃花,雖是閣中人,卻有不輸京城少爺的矜貴之氣,看過一眼就會讓人念念不忘。辭意公子在襄江閣每月隻露麵一次,彈兩首曲子就下台,心情好就會唱一曲。也經常有人說辭意是被捧太高,不過區區戲子罷了,詆毀的人說是如此,但今天的襄江閣依舊人滿為患,甚至需要提前預定座位。世子身份高,又是襄江閣的常客。陸矜淮進閣的時候便不用和旁人擁擠,被小廝帶著走了小路。襄江閣內設計也頗有巧藝,今晚的地點設在湖旁,搭起了高高的戲台子,兩側的多層紗幕落下,營造出一種若隱若現的曖昧感。今晚來的人多,座位也多。隻不過按照價格分了三六九等,家世富裕出得起錢的,有風雅寬敞的小亭子和圓桌可以選。一般價格呢,就是離戲台有些距離的桌椅板凳。對於錢財拮據的,在隔著湖的另一邊也設了座位。襄江閣平時倒也沒這麽火爆,誰讓今個辭意公子登台是每月獨有一次的,錯過了就要再等一個月了,再要是碰上辭意公子休假,那就可得兩個月之後了。“陸兄,就知道你會來!”陸矜淮剛進來,就見幾個身著華服的男子朝他走來,為首一個聲線張揚道:“齊兄還說讓人去叫你,我說不用。”“平日裏陸兄就是襄江閣的常客,今日更是有辭意公子出台,想都不用想,陸兄一定會來。”眼前的這幾位全是平時和原主交好的紈絝少爺,一天到晚遊手好閒,什麽事都不做。但這隻是表麵所看到的,就像誰都不知道北親王府世子是六皇子的人一樣,麵前的這些人也可能分屬於其他派別,隻不過沒讓人看出來罷了。陸矜淮點點頭,“周兄,齊兄。”周子言走近道:“既然陸兄來了,何不妨和我們坐一起。我們來得早,占了個視角不錯的亭子,順便還能一起說說話。”“那就多謝了。”第214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在場的人慢慢多了起來, 甚至連湖對岸也幾乎坐滿了。其中因為人雜還爆發了幾次小衝突,都被閣裏的管事勸下來了。寅時一刻,一聲鑼鼓聲響, 今晚上算是正式開始了。風吹動簾幕, 琴樂聲悄然而起,襄江閣的確配得上京城第一樓的美聲,光這樂聲就能值回票價。周子言倒了杯酒, 笑道:“去了不少地方, 果然還是襄江閣最合我意。”“可不是……不是我吹, 尤其是這位辭意公子, 容貌簡直絕世無雙。我看過不少沒美人,饒是宮中的人兒,都比不上辭意公子半點。”“哎哎,我之前不在京城,這是頭一次見辭意公子,敢問真有你們說的這樣?”一人停頓了會兒,回答:“天仙下凡都不為過。”另一人不太理解,“那如此美人,怎會待在襄江閣裏, 外麵就沒有哪位貴人看上他想接他走的?”“嗬,京城多的是人有這種心思。別人先不說, 我就想把辭意接回去, 就算不能摸不能碰,光是擺在家裏麵就好看!”“問題是襄江閣不肯放人啊!”一直沒說話的周子言視線落到不遠處的戲台子上,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我倒是覺得這個辭意公子來來頭不小, 說不定比襄江閣還厲害。”周子言這句話沒有得到在場任何人的讚同, 主要是襄江閣已經夠神秘了, 來頭莫名其妙,卻誰都不懼。要是辭意公子比他來頭還大的話,何至於出來拋頭露麵。周子言也不惱,隻是悠悠然然地笑著,也沒多反駁一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襄江閣再怎麽說也是個賺錢的地方,要是辭意公子沒點實力的話,光是論他的人氣,襄江閣怎麽可能願意一月隻出台一次。陸矜淮在旁邊聽著,若有感觸。辭意辭意……是哪個意呢?琴聲緩緩如輕柔小溪,卻在某一刻忽然加快,像是水聲猛然迅疾。“這就是辭意公子的琴聲麽,果然不錯。”一位青衣公子隨著樂聲搖頭晃腦,讚歎不已。旁邊有人笑話他,“什麽辭意公子,現在彈琴的隻是襄江閣的普通樂工。等待會你再聽,就知道什麽叫仙樂了。”青衣公子吃驚,“這居然隻是襄江閣的樂工?”一曲罷,隨後便是幾個舞女上去跳了一支桃花舞,裙裾隨動而擺,腳步輕盈。之後輪番有彈琴的,唱曲子的,好生熱鬨。這就是襄江閣每晚上的固定流程,由當晚的安排的歌女戲子上台表演。隻不過平日裏都在屋裏,人多天氣好的時候會到外邊來。酒慢慢喝高了,身子也暖起來了。漸漸也有人等得不耐煩了,雖說前麵也精彩奪人,隻不過今日都是來看辭意公子的,前麵自然不願等得太久。嚷嚷的人太多,襄江閣也派管事出來解釋一二“各位莫慌,辭意公子現在正在屋子裏做準備,安排在壓軸出場了,各位還請耐心等待。”一個男子招手大聲道:“哎知道是壓軸了,但這前麵還有多少個,要等多久啊。我家還有母老虎管著,待太晚就回不去了,要睡門口了!”眾人一頓爆笑。今日來的人裏大多都是男子,但若是仔細看看的話,帶著丫鬟侍衛的千金小姐也不少,隻不過坐得比較隱蔽,也沒有出聲吆嚷,隻是安靜地坐著。管事道:“公子,約莫還得半個時辰吧,您要是著急的話,可以先行離開,等下月再來。”說著趕時間的人,此時卻一個都沒走。周子言笑道:“都是嘴上說說罷了,好不容易趕上一次,誰會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