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年這會兒還不知道他的這番話意味著什麽,因此隻覺得大美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莫名有種中二的感覺。
不過,正合他意。
林慕年無懼他這話裏包含的危險之意,伸手作握手狀,微笑道:“合作愉快!”
伊澤微揚眉梢,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也同他一般說道:“合作愉快。”
*
從賽馬場回來之後,林慕年剛路過花園,遠遠地便看見赫爾曼押著伯裏斯往這兒過來,看樣子像是要轉移地方關押。
但明晃晃地經過他麵前,顯然是又想在他麵前刷存在感,好吸引他的注意。
而下一秒所發生的事情,恰恰證明了他的猜想。
伯裏斯在看見他之後,掙開了赫爾曼手中的繩索,惶恐不安地朝著他這兒跑了過來,並且因為跑得過於急了,不慎摔了一跤,直接摔倒在他麵前。
他此刻渾身透著狼狽,外衣被馬鞭抽打得滿是裂痕,藏於衣下的傷口猙獰可怖,血液幾乎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
不過一晚上的功夫,此刻的伯裏斯眼裏滿是血絲,胡子拉茬,看上去好不憔悴且悲慘可憐。
“主人,求您不要放棄我,求您救救我!”
伯裏斯一改昨晚在他麵前的從容不迫,此刻在他麵前乞求的模樣像隻落魄的狗。
在他欲伸手抱住他的大腿時,林慕年洞察了他的意圖,往後撤了一步,絲毫不掩飾對他的嫌惡:“伯裏斯,你知道我有潔癖的。”
麵對著他的求助,他竟然這般無情地丟出了這麽一句話,伯裏斯頓時愣在了原地。
他不是一向最在乎他的麽?
赫爾曼也對林慕年的這般反應感到意外,看著眼前這走向脫離了自己的預期,他揚起手中的鞭子,又往伯裏斯背上抽了一下:“該死的賤奴,我讓你跑!”
顯然,赫爾曼是想通過這出苦肉計,想讓林慕年切實地看見伯裏斯如今的真實處境,從而引起他的心疼和憐惜。
以他對林慕年的了解,伯裏斯被這般折磨,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然而林慕年卻冷眼旁觀著眼前的這一出戲,心想這伯裏斯也是個狠人,為了能讓他相信,竟然不惜真搞出了這一身貨真價實的傷。
以至於他都想給他鼓個掌了。
“赫爾曼。”他忽而出聲。
赫爾曼揚起的鞭子還未落下,聽見林慕年的聲音,心想他果然是不會不管伯裏斯的,於是堪堪收住了手,不耐地看向他:“怎麽,我隻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賤奴而已,你也要管?”
林慕年不以為意地說道:“我是想說,你要是連個受傷的人都控製不牢,還能讓他跑到我麵前來,趁早承認自己是個廢物,然後收拾東西滾出莊園吧,免得天天來我麵前礙眼。”
反正原主和赫爾曼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狀態,在已經撕破臉的前提下,他說話自然也不用給他留麵。
這下不僅是赫爾曼,連著伯裏斯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主人,您不要我了麽?”他用著滿是哀傷的眼神看向他,妄圖喚起他的憐憫。
這時,伊澤拿著一件披風走過來給林慕年披上,似並未注意到此處發生了什麽,隻是恭謹有度地提醒了一句他:“外麵風大,您還是多注意些。”
這一恰到好處的行為,讓林慕年頗為讚許地看了眼他,看向地上哀傷欲絕的伯裏斯,不留情麵地說道:“伯裏斯,你應該知道,我對無用的廢物沒有什麽興趣。既然你已經失去能為我所用的價值了,那就發揮好你最後的一點用處,好好讓赫爾曼消氣吧。”
他麵帶微笑地說出這一番殘忍的話,隨即不再理會眼前這倆在他麵前演戲的家夥,在伊澤的陪同下回了城堡裏。
不過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林慕年覺得還是有必要給大美人更正一下。
於是,他佯裝若無其事地問了句:“你會覺得我剛才那番話很無情嗎?”
聞言,伊澤看了眼此刻正帶著幾分糾結地問出這個問題的少年,給出了個中肯的回答:“您做得很好,對於無用之人,不應該給予多餘的憐憫,否則隻會影響您的決斷。”
林慕年又說:“其實,我之所以沒去管他,是因為他背叛我在先。他和赫爾曼一起演出的那場戲,是不是還挺逼真的?”
他說到這裏,自顧自地歎了一聲,像是自嘲一般地說:“我原以為,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可是他和赫爾曼早就在背地裏勾結,一起聯合向我下套。所以我剛才才沒有理會他們一同上演的那出苦肉計。”
聽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伊澤似乎能感覺出他身上的孤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