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使得林慕年這會兒的肢體行動都顯得有些緩慢和不協調,跌在喬堇衡懷裏後,愣是好一會兒都沒起來。喬堇衡下意識伸手攬住了他,因為距離的貼近,心神微晃了一下。不過在反應過來之後,他還是及時將手改成扶住他的肩膀,出聲問了句:你還好吧”腦袋抵在他身前靠了一會兒,答非所問地說:“我沒醉。”但聽著他略顯含糊的語氣,就知道問題不輕了。喬堇衡低眸看了他一眼,好笑地問:“那你還能走嗎”過了兩秒,林慕年這才從他身上起開了一些,重新站穩了腳,信誓旦旦地說完一句“我可以”,結果剛往前邁了一步,腳下一個踉蹌又差點兒往前倒去。喬堇衡見狀連忙伸手攔腰又將他帶了回來,才不至於讓他摔進大雨裏。看著像塊融化的橡皮糖倒靠在他懷裏的少年,都迷糊不清了嘴上還嘟囔著“我能走”,喬堇衡不免有些頭疼。因為一隻手撐著傘有些不太方便,他隻好就地拔蘿卜似的單手將他抱了起來。而林慕年顯然也很懂順勢往上的道理,無比熟練且配合地又跟隻樹袋熊一樣,手腳並用地掛在了喬堇衡身上。瞅著這熟悉的場景,眼皮不住地跳了跳,但又不能把人丟下,因此也隻能由著他了。林慕年也安分得很,抱住他之後,就乖乖地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也不亂折騰。喬堇衡一偏頭,臉側與他柔軟的發絲輕輕擦過,有些癢癢的。見少年此刻就像隻乖巧的貓咪一般,他忽而想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但因為另一隻手還撐著傘,便隻好作罷。小區安保室裏的保安還是之前那個大叔,對喬堇衡還有點印象,看著他又和上回一樣是送醉酒的林慕年回來的,雖然給開了門,還是不由嘖了聲:“咋回回都能讓人喝趴下,你這對象當的也太不稱職了些。”相比於先前的急於解釋,喬堇衡這回倒也沒有辯駁什麽,倒是直接默認了。有了先前幾次的經驗,喬重衡再次送人回到家門時,已經顯得輕車熟路並且遊刃有餘了。這回在開門上他並沒有花費太多的功夫,直接問:“帶鑰匙了嗎”林慕年摸了摸兜,乖乖地把鑰匙拿了出來。開了門進到屋裏後,喬堇衡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說:“到家了,可以下來了。”之所以用著和他協商的語氣,是因為他發現這回的他雖然喝醉了,但比起上回要好說話不少,就是反應稍微顯得有些遲鈍了些,像隻慢悠悠的樹懶一樣。聽到要下來,林慕年就不依了,非但沒有照做,還又將他抱緊了些,哼唧了聲,耍賴一般地說:“不要。”他可是憑本事抱上的,才不會那麽輕易就下去呢。喬堇衡被他這樣緊緊抱著,呼吸都有些不暢了,但還是耐心地說:“聽話,快下來。”
“不聽話,就不下來。”林慕年哼了一聲,擺明是要將耍賴進行到底了。喬堇衡瞧著他這哼哼唧唧不講道理的模樣,莫名有被可愛到,不由笑問:"那你現在還知道我是誰嗎”林慕年抬起頭來,對上那一雙好看含笑的桃花眸,看著近在眼前的大美人,忽而萌生了一種想親死他的衝動。照實回答的話,要是一會兒乾點什麽,容易暴露他的小心思,這樣等明兒酒醒了,好像就有點尷尬。反正他現在是醉了,醉了的人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情,都是不需要行為邏輯和理由的。思來想去斟酌了一會兒後,林慕年選擇用一種更為大膽的方式,來模糊他問的這個問題。於是乎,在盯著喬堇衡看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忽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看起來顯得有些傻兮兮的,但語氣又是那般堅定:當然知道,你是我老婆!”換成在清醒的狀態下,林慕年是沒有膽子直接這樣喊的。但現在他醉了,總得乾點自己平常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才不辜負自己裝醉這一回。
”喬重衡臉上的笑容頓時又僵住了。很好,他就不該覺得一個喝醉了小醉鬼,還能留有多少清醒。看他好像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林慕年微微歪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湊過去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又貼著他的臉蹭了蹭:“不要生氣嘛,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就不這麽叫了。”他這般親昵的舉動,讓喬堇衡下意識地微屏住了呼吸,同時心臟跳動得又更快了些,以至於他整個人都覺得有些燥得慌。至於稱呼上的問題,早已經不是重點了。林慕年眼尖地瞅見他的耳朵紅了,沒忍住伸手碰了碰,還不嫌事兒大地說:“你耳朵好燙哦。”偏偏他在說這句話時,又是靠近喬堇衡的耳邊說的,呼出的溫熱氣息便在他耳畔輕輕掃過喬堇衡呼吸猛地一沉,將頭稍微偏開了些,深呼吸了幾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tfamod但始作俑者這會兒就像塊橡皮糖一樣地粘在他身上,他就算偏開頭也離不了多遠的距離。反倒因為他轉頭的動作,那一截修長好看的肩頸線便全展露在了林慕年的眼前,透過一層薄薄的皮膚,能明顯看見底下清晰的血管。湊近時,還能聞見一抹若有似無的寒梅香氣,像是從肌膚底下溢散出來的一樣,很有讓人想要在上邊兒留下點痕跡的衝動。本著大美人不會拿喝醉酒了的他怎麽樣的想法,林慕年舔了舔牙尖,低頭張嘴在那一截皓頸上輕咬一口。喬堇衡沒防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輕微刺痛感從頸側傳來,卻帶起一陣奇異而陌生的感覺,讓他沒忍住悶哼了一聲。這一聲猶如一管催化劑,進一步誘發了林慕年心裏更為大膽的念頭,於是他稍微鬆了嘴,轉而含住那一小片肌膚,跟吃糖似地吮食著,發出一陣細微卻又引人臉紅的曖昧聲響。他看似沒做出什麽越界的舉動,可僅憑此舉,就已經將喬重衡的理智架在火上烤了。終於,他好不容易抽回了幾分理智,以兩根手指捏住了林慕年的臉,將他的腦袋推遠了些。說些什麽,想在態度上強硬點嚇唬他一下,讓他老實點。結果對上那一雙委屈噠噠的圓眸時,到嘴邊的話卻又說不出來了。
"你別亂來,就算是喝醉酒了也不能這樣。”喬堇衡其實並不是想怪他,更多是怪自己,明知道他醉酒後所做的這些舉動都是無心的,可他卻可恥地受到了影響,甚至在那麽一瞬間還產生了想要任由錯誤發展的念頭。對上他懵懂茫然的目光,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一樣,喬堇衡又無奈地歎了一聲。
“我已經儘量在克製自己了,你不能總這樣做容易讓我誤會的事情,因為我不能保證每次都能守得住理智。”大概是覺得他現在醉了,等明天醒來了估計也會忘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因此喬堇衡也少了些顧慮,自言自語似地對他吐露了心聲。不過他也知道現在的他可能聽不懂他說的話,看著他茫然疑惑的模樣,搖了搖頭說:“算了,和你說這些做什麽,現在的你又聽不懂。”慕年疑惑的點在於,大美人明明就喜歡他,為什麽就不能遵循自己的內心,非得要克製呢於是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問:“乾嘛要克製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難道不好嘛”因為臉還被他的手掐住,雖然不疼,但還是有些妨礙他正常說話。因此他說出的話,聽上去顯得有些含糊不清的,像是不負責任的發言。其實橫亙在喬堇衡心裏的問題一直以來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相差的年齡。都說三歲一代溝,而他還比他年長十歲,光就是年齡上的差距,就讓他實在沒有勇氣說服自己遵循內心的想法去追求他。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個剛上大學的學生,並且一直將他視作可以信任依賴的長輩,要是他發現自己對他存了別的心思喬堇衡就是怕他覺得自己是個bian態,認為他和那些曾經騷擾覬覦過他的人沒什麽區別,怕他覺得他惡心,所以才不敢在他麵前表露出一絲一毫真實想法。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年齡相差的太多,如果他們是同齡人,他一定不會像現在這般猶豫不決,一定會勇敢地去追求他。但現實就擺在那兒,他不敢賭他在察覺到他的心思後會不會討厭他,他不敢麵對他大失所望並且充滿厭惡的眼神,隻要想想都覺得窒息難受。喬堇衡看著少年疑惑不解的模樣,動了動嘴,明知現在問了也沒用,但還是決定問問看:“假設說,如果有天你發現我對你存著不單純的心思和想法,你會不會覺得我做什麽事情都是別有目的,會不會因此討厭我”反正等他明天醒來之後就會忘了今晚發生過什麽事,也不會記得他說過什麽,與其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反複猜測,還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問一問他。也好讓他知道,他應該怎麽做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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