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年這時也看見喬堇衡往這兒走了過來,就是臉上的表情略顯得有些微妙。林慕年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還有正在和他說著一會兒去哪兒吃飯的徐牧之想法。或許,這會是個契機,適當的危機感,有利於促進感情的發展。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喬堇衡也來到了二人麵前,神情淡淡,一言不發地看向林慕年。徐牧之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看他一身社會人士的穿著,從頭到腳穿的戴的都是小眾且奢侈的名牌,看上去氣質不俗,像是個經商有為的業界成功人士。看這人顯得有些嚴肅,看著像是和林慕年認識,他不由問了一句:“慕年,這是你家長嗎”林慕年這會兒就像是被抓了現行一樣,慫慫地站住了腳,這才將徐牧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下來,對著喬重衡小聲地喚了聲:喬醫生。”說著便向一旁的徐牧之介紹他,說:“喬醫生是我大哥的朋友,今天是送我過來報到的。”說完,他又緊接著向喬重衡介紹說:“喬醫生,這是我高中同社團的學長,剛才從教室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經他這麽一番介紹,喬堇衡的心情就更微妙了。徐牧之倒是沒想太多,聽完林慕年的介紹便也將他當成了長輩,禮貌地先打了聲招呼:“喬醫生你好,我是慕年的學長,徐牧之。”林慕年身邊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喬堇衡看著並排站在他麵前的二人,有一種忽然被隔絕出去的感覺。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站在這兒都是件多餘的事情。掩下心中複雜的情緒,喬重衡禮尚往來地和徐牧之握了握手,“你好。”隨即徐牧之也向他發出了邀請,說:相逢即是有緣,喬醫生,你要不也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三組食堂很好吃的,刷我的卡,就當是我請客了。”林慕年注意著自家大美人的情緒變化,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於是這才往前兩步走到了喬董衡邊,和徐牧之說:“下次有機會再說吧,今天就不一起吃了,等改天吧。”徐牧之以為他們是有另外的安排,也不強求,便說:“那行吧,反正都在學校裏,下次再一起。”正巧這時徐牧之的舍友也在喊他,讓他快點去食堂搶飯了。徐牧之一邊應著,一邊和林慕年說:聊哈。”等人走遠了之後,林慕年抬頭看了眼一旁從剛才起就沉默不語的男人,小聲問了句:“喬醫生,我們也走吧,放學人多,晚點可能要排很長的隊。”
“我們出去吃吧。”喬堇衡說。林慕年慢半拍似地眨了眨眼,疑惑問:喬堇衡現在聽見食堂倆字兒就莫名煩躁,但又不好將情緒外泄誤傷他人,便找了個由頭,平靜地說:“你也說了現在人多,這個點過去肯定是人滿為患,到時候排到了也不一定能買到心宜的飯菜。所以,還是出去吃吧。”林慕年瞅他這一副明明心裏介意得要命,但表麵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倒也配合地說:“好吧,我找找學校附近有什麽好吃的飯店。”
“不用找了,我知道學生街附近就有一家挺不錯的私房菜館子,就去那兒吃吧。”喬堇衡說著,看見後邊兒波接著一波地往外湧,擔心林慕年被人撞到,便伸手將他拉到身邊。等從教學樓廣場出來,在開車前往學生街的路上,喬堇衡抬頭看了眼後視鏡,餘光又不自覺瞥了眼坐在副駕駛上的少年。在等紅綠燈的過程中,他佯裝隨意地問了一句:“怎麽之前也沒聽你說起過在,看你們的關係好像還挺不錯的。”慕年還想著他能憋多久呢,沒想到這麽會兒就忍不住了。他克製住嘴角想要上揚的衝動,假裝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隻是有問必答地如實相告:
“我高一的時候參加了學校的計算機社團,當時的社長就是徐學長。在社團裏,徐學長很照顧我,每次學校有賽事他基本上都會拉上我一起參加。不過自從他畢業後,我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聯係了,沒想到今天能在學校裏碰見他。”喬堇衡想,他就不該多嘴問這個,平白地給自己添堵。但是在看見一旁的少年說起過去還有再次遇見他這個學長時,所表現出的肉眼可見的高興時,喬堇衡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你考,是不是也是因為他”他明知問這個問題隻會給自己添堵,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問題就已經問出去了。林慕年聽著這人的語氣,醋桶蓋子都快要合不上了,於是模棱兩可地說:“有一部分原因,但也不完全是。之前報考的時候,我爸說想讓我留本地。全國前三的王牌專業,所以我才決定報的。”衡也自知過問的似乎有些過多了,便也沒再繼續多問,隻說:“在新學校裏有熟識的同學朋友挺好的,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壓力,按自己的節奏慢慢來就行。”話雖如此,但一想到會有另外一個人取代他的位置,並且成為他之後生活中的重要部分,頭。明明難受得很,但他卻拿不出任何正當的理由來將這塊石頭挪開。因為他之後會和正常人一樣上學,漸漸地會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也會有關心他的人出現。而他的作用,似乎隻有送他到這一段,看著他繼續往前走,然後與自己漸行漸遠。他清楚的知道這些都是正常發展,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和立場去乾涉,但他還是忍不住會去在意。像個心理陰暗的小醜一樣,惦記著本來就不屬於他的那朵玫瑰花。因為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本來話也不多的喬堇衡,之後的話就變得更少了。林慕年倒也不著急,在外部刺激之下,總得給他留足時間,才能讓他想明白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免得他還老想當他的監護人,不下點猛藥的話,這人隻會考慮現實因素,然後被困住腳步停滯不前。吃完飯後,喬堇衡送林慕年回了小區。林慕年解開了安全帶,乖巧地說:“謝謝喬醫生送我回來,那我就先走了,喬重衡隻嫌時間過得太快,想跟他再多待一會兒,但又不知道該找什麽樣的理由。
“好,你也多注意照顧自己,在學校要是有什麽事情隨時可以聯係我,不用覺得麻煩我。”林慕年乖乖應下,然後便開門下了車,站在路邊目送著他開車離開。經過今天的小小插曲,種子已經埋下了,就看經一段時間過後,能長出什麽樣的果實來。由於喬氏參與投資了醫療,包括每年的軍訓,喬氏都會組織醫療隊去u大,以防止學生在受訓過程中受傷和突發疾病。今年也是同往常一樣,本來喬重衡隻需要負責擬名單,從醫院裏挑幾個醫生和護士,選個帶隊醫生去即可。本來按照順序,今年應該是由周夏作為領隊的。但周夏顯然並不喜歡這份差,對於他來說,看顧學生比登天還難。因此在名單確定下來之前,他早就申請好了去外地當誌願者,為期一周,正好錯開。其實喬堇衡完全可以另外再安排人手的,但因為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個人原因,最終這領隊的就成了他。但他並沒有和林慕年透露這個消息,因此林慕年到了軍訓當天也不知道這件事。直到站在隊伍之中參加開幕式,聽著校長和校領導站在高台上叫ww地說完了一通長篇大論後,終於開始讓總教官和其他重要工作人員講話。年本來就已經在太陽底下保持標準站姿在太陽底下站了一個多小時了,這會兒眼觀鼻鼻觀心的,被太陽的熱意和校領導的囉嗦發言整得有些心情煩躁,根本都聽不進台上人在說什麽了。直到一道熟悉卻顯得有些清冷嚴肅的聲音滑進耳朵,他頓時如聞仙樂耳暫明,像是在沙漠裏待久了的人,在尋到一彎清泉後,整個人頓時就活過來了。他抬頭看向高台之上,在看見台上站著的那抹熟悉身影後,原本麻木空洞的眼神裏頓時充滿了驚喜的神采。喬重衡按照著發言稿說完自己的那部分,台下學生眾多,又都穿著清一色的軍裝,離這麽遠,很難看清誰是誰。他掃了一眼人群,因為沒看見想要看見的人,心裏難免有點失望。而林慕年站在台下,卻能看見他往這兒看了一眼。雖然知道大美人不一定能看見自己,但他知道他那一眼是在看他的。本來無聊乏味甚至讓他覺得有些漫長難熬的軍訓,因為大美人的到來,他忽然又覺得有了些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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