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林慕年規規矩矩地站在林父麵前,垂手低頭,看上去全然沒有任何脾氣,全然一副任人安排的模樣。林父神情稍顯複雜地看了一眼林慕年,良久後才緩緩開口,說道:“如今小逸回家了,醫生說他需要靜養,並且這段時間裏都不能受到任何情緒上的刺激。”說到這裏,林父停頓了一下,手指叩著桌麵,發出一陣陣聲響。林慕年知道他要說什麽,為了維持住原主一貫懂事聽話的人設,同時也儘可能地為自己爭取到一些好處,還沒等林父說完他的安排,他就自行提出請求。
“父親的顧慮我清楚,小逸對我情緒抵觸,這我也能理解。畢竟這十幾年來,是我占去了本該屬於他的生活。現在他不想看見我,我也到了應該離開的時候,將他的生活悉數還給他。”林慕年平靜地說完了這一番話,懂事而又體貼林父自然也不例外,畢竟林慕年也是在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叫了他十幾年的父親,這麽多年他的乖巧懂事,他也一直看在眼裏。因此,林父再看向他時,不免多了幾分心軟,便說:“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會讓人重新給你找一處合適的住處,你就且先住在外麵,等小逸情緒穩定下來之後,若是放下了對你的成見,到時你再回來吧。”先前林父是動了想要將他逐出家門的想法,但冷靜下來之後,又覺得這樣顯得太過絕情。更何況,他這些年也在他身上投入了不少心血,而他也是個可造之材,直接將他掃地出門,倒是浪費了他這麽多年的栽培。隻要他一直能夠安分守己,他倒也不介意等他大學畢業之後,讓他進公司幫忙做事。年又將頭低下去了一些,全然接受了林父的安排,顯得很是恭順:“多謝父親。”由於原主半個月後就要開學了,所以林父給他找的地方,是在大學附近的一處高檔小區,環境什麽的自然是沒得挑。而且離學校也近,這樣一來到時候他就不用住宿舍了。這樣也挺好,一來讓他遠離了是非之地,二來還能享受獨處的空間,並且也不用像住在林家時那樣拘束,綜合來說可是自由了不少。隻不過這回倒是沒那麽幸運,大美人的住處並不在他的附近,而他作為醫生,基本上全天候都在醫院裏,這樣要製造偶遇可是難得很。不過林慕年可不是會因為一點點困難就輕易退縮的人。為了能有個正當理由,他在喬氏私立醫院的線上程序預約了三天後的診治,成功預約到了大美人值任的那一班。畢竟他得的是慢性胃炎,需要長期治療,隔三差五去找固定醫生複診什麽的,再正常不過。在這三天的時間裏,林慕年則忙於給新家布置的事宜。畢竟之後是要在這兒住挺長一段時間的,自然是要把居住環境整得舒服些才行。天後,林慕年照著預約時間,提前半小時到了醫院。他剛從出租車上下來,遠遠地就看見前邊鬨哄哄像是有什麽人在鬨事一樣,圍了不少人。林慕年往前走了幾步,隨機找到一個站在遠處圍觀的群眾,問了一句:“前麵在鬨什麽啊”
“好像是因為這醫院醫死了人,這會兒死者家屬正在鬨事,求一個說法呢。”說到這裏,這位大哥見怪不怪地嘖了一句:“畢竟是私立醫院,都是衝著賺錢的,哪裏會好好治病救人”林慕年沒曾想一來就撞上了這種大型事件,但想到大美人是這家醫院的少東家,可能會出麵處理這件事,因此他不免有些不放心,就擠進了人群中,看著前邊兒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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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黑心醫院醫死了我兒子,我兒子還那麽年輕,性命就斷送在你們手上了!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劊子手、殺人犯,活該遭天譴的,賠我兒子性命!”醫院大堂的空地上,一名中年男子賴坐在地上大聲哭訴著,手裏舉著一副黑白相框,聲淚俱下地怒嚎著,看起來情緒不是很穩定的樣子。士試圖和他講道理,說:“這位先生,據醫院記錄,您兒子並不是在住院期間出的事。當時也是您強行要求要將他帶走的可當時病人的情況並不好,我院護士也進行過勸阻。病人一旦離開我院,在外發生了任何事故,責任就不在我院。”與此同時,林慕年也聽見身邊有人議論紛紛:"這人之前就在醫院鬨過一回,自己愛賭賭輸了錢,連自己兒子住院手術的錢都給搭進去了,所以才不管不顧地來醫院把他兒子給強行帶走。”
“他兒子之前就在我隔壁的病房,本來情況還算穩定,眼看就要做手術了,偏偏在這節骨眼上被他這不靠譜的爹給帶回去了。現在出了事,倒是來碰瓷人醫院了。”聽完周圍人的議論,林慕年大概也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楚了。所以這人顯然是想把事情鬨大,然後好借碰瓷脅迫醫院花錢堵他嘴,果計劃通了,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收獲一筆不菲的意外之財。作為一個父親,親手斷送了兒子的生機,完了還要利用人利益虎毒尚且都還不食子,看來不是什麽人都配為人父的。6210510451這時,剛進行完一台手術的喬堇衡,這才趕到現場處理這出鬨劇。在這之前,他已經掌握了這件事情的大概情況,也翻看過相關的記錄,所以在麵對地上賴著的這人時,他顯得十分冷靜。
“既然你覺得是我院害死了令郎,為了公平起見,還是法庭上見吧。不過據我所知,令郎本身就患有心臟病,事發前已經是要準備進行手術的,當時也是你鬨著非得將他帶走,以至於病人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可那鬨事的人卻是油鹽不進,打定主意就要賴到底:兒就跟草一樣,我兒子在住院前都好好的,可在你們醫院治了這麽久,身體卻一天不如一天!你們這黑心醫院,賺的就是黑心錢,現在還想串通法院倒打一耙是吧誰不知道你們官官相護,什麽公平,說得倒是好聽!”說罷,他又繼續哭嚎了起來。而現場有些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人,已經拿著手機錄視頻現場直播了。喬堇衡不是沒見過這種無賴,當即就叫了保安進來,準備將人“請”出去。事者也是打著魚死網破的心態,當即便從身上掏出了一把管製刀具,以為挾持了管事的就能達到目的,便不管不顧地拿著刀朝著喬堇衡衝了過去。林慕年在人群中,離喬堇衡不過幾步的距離,眼看著那鬨事者拿著刀朝著他衝過去時,他一時間也顧不得太多,直接從人群中衝了出去!在將喬堇衡推開的同時,那鬨事者揮著手中的刀眼看收不住就要朝著林慕年的脖頸揮過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慕年躲開的同時並扣住了對方的手腕,奪過他手裏的刀後,用了個巧勁將其推翻在地。與此同時,趕來的保安將人扣住,並且報了警。喬堇衡在被推開的那一瞬間,微怔愣了一下,看著擋在他麵前的少年,有那麽一瞬間,心臟就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住!像這樣的醫鬨事件,他遇上過不少,可從未有一刻像剛才那樣驚心動魄,讓他腦中都空白了一瞬!眼看著鬨事者被製服後,林慕年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手背上流下了一道溫熱的液體,血液順著他的指尖不住地往下滴。就在這時,他忽而感覺身體一輕,待晃過神來時,轉頭便見喬堇衡神色緊張地抱著他往急診科跑去,一進科室就立馬叫來人給他處理傷口。年是在奪刀的過程中,手不慎被劃了一道,手背血管破裂,豁了老大一道口子。一開始他還沒多大感覺,直到看見手背上的傷口之後,他這才感覺到了一陣痛意。好在傷到是手部淺靜脈血管,加上送醫及時,醫生給他處理了傷口,縫針止血之後,就沒有什麽大礙了。這點小傷對林慕年來說不算什麽,隻是流了一點血的程度。但整個過程中,喬堇衡一刻也沒有放鬆地守在外頭,神情始終緊繃著直到看著他包紮好出來時,他的表情才有了些許緩和。看著他這反應,林慕年感覺自己仿佛不是皮外傷,而是嚴重到了性命垂危的地步。喬堇衡看著他出來時,不由走上前了幾步,看向隨同他一起出來的醫生,很是緊張地問:“傷勢如何”那醫生不知個中緣由,隻是看著喬重衡這樣緊張過度的樣子,雖覺奇怪,但還是說明了情況:段時間注意不要碰水,勤換藥不讓傷口感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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