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年一轉頭就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側的大美人,見他出現,他不由問:“你現在不應該要待在玉鐲裏調養的嗎,怎麽出來了”不得不說,有他在身邊,那些陰森感對於他的影響好像就沒那麽大了。但他還是有些擔心大美人的情況,於是又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見他的麵色比起早上的時候要好多了,黑眼圈也沒那麽明顯了,這才稍稍放了心。
“你怎麽又上這兒來了”譚翊臣原是在玉鐲裏休息著的,但感覺到周圍情況變動,這才出來查看情況。林慕年想到他之前給過自己忠告,這才沒過去多久又來“涉險”了,一時間有些心虛:該沒什麽事兒,所以就想來看看,順便查探一下之前困惑著我的一些問題。”譚翊臣之前雖是跟他說過最好別再來,但也沒說讓他不能再來了。同時他也知道他的來由,所以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麽。
“你要查什麽”他不由問。林慕年其實也沒有具體的目標,或者說正是因為心裏的疑問點太多了,他一時間說不上來具體是哪個,所以才想著每個地方都看看。想了一會兒之後,他才從眾多疑惑中撿出了一個他認為比較重要的點:“你之前說過第四層’其實是在地下,我想去看看裏邊兒現在具體是什麽情況,也想知道你的墓室還在不在。”聞言,譚翊臣眉頭微蹙了下,沉默片刻,而後複問了一遍:“你真的想好了要去”他的墓室基本上已經被前來“光顧”的入侵者和盜墓賊毀得差不多了,連屍骨都沒能保存下,裏邊兒可以說是一片狼藉,他怕他看見了會難過。
雖然他此前曾說過他如果沒錢了可以來這邊的地下室挖東西兌錢的話,一半是真的,地下還有個沒被發現的耳室裏確實還藏著一些珠寶銀錢。不過之前在說那些話的時候,也是建立在知道他沒有想要再次故地重遊的基礎上,所以當時說的便也隨意了些。哪曾想這才過去了沒多久,他就又自己一個人來了。林慕年原想著有他在自己身邊,應該沒什麽問題。但見他此刻這般遲疑,他不禁疑惑:“怎麽了,那裏不能去嗎譚翊臣抿了抿唇,神情中帶了些猶豫,但對上少年詢問的目光,他還是回答道:又曾遭過洗劫火燒,怕是亂得很。”
他看著他似乎毫無準備的樣子,便說:“你既是想要下去,還是做好防護才是,貿然下去容易出事。”林慕年知曉他所言非虛,畢竟地下,怎麽說也藏著一個墓室,多年不見天日,底下的空氣可能也存在一些對人體有害的有毒氣體。不過他既然來了,當然不會毫無準備。說著,他就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裏掏出了一套氧氣裝置:“放心吧,該準備的東西我都拿上了。”但是小年糕就不好帶它一起下去了,畢竟它還小。之所以將它帶出來,是因為怕它在宿舍裏待著不安全,容易被發現。這下倒是讓他有些頭疼,該怎麽安排它的暫時去處了。將它留在外邊兒也不太好,因為從它剛才進來時的反應,就能看出小貓對這裏的情況還是很敏感的。左右思量了片刻,林慕年決定還是將小家夥揣進了懷裏,還是帶它一起下去好了,若一會兒發現情況不對,就立馬出來。
他這安排乍一看有些不靠譜,但現在這情況也隻能這麽做了。見他是做足了準備,譚翊臣也知曉了他的決心,便也沒再進行勸阻,隻說:好心理準備。”林慕年既然決定來這一趟,這些自然也是思考好了的。情況再壞也不過像盜墓電視劇裏那樣的,而且如果真的險象環生的話,大美人估計也不會讓他下去了。存在對生命構成威脅的危險,就沒什麽好怕的。
“我知道了。”林慕年點了點頭,應聲說。經由譚翊臣的引路,林慕年直往一樓深處走,最終在一處類似雜物間的破舊房間門口停下,扒開門上纏繞著的藤蔓植物,擰開了布滿鐵鏽的門把手。幸好他提前戴上了手套,要不然估計得染上一手鏽跡了。這裏便是通往地下室的入口了。看著眼前黑黝黝的房間,進去前,他在原地穿戴齊了裝備,將小年糕塞進了背包裏,揣在身前帶著,然後打著高強光的手電筒進入其中。
裏邊兒堆放著許多雜物,因為歲月的沉積,落滿了厚重的灰塵,仔細一看,還能看出這裏以前被大火燒過的痕跡。入口也無需特意找尋,一轉頭就能看見雜物間牆麵上被破出的一個幽深的洞口,仿佛黑洞一樣,另一端通往著無儘的黑暗,怎麽也看不見儘頭。很符合傳統墓室入口的構造,跟桃花源記裏描述的樣,初入時狹窄僅容一人通過,還得俯低身子彎腰低頭才能勉強進入。左右兩道牆麵都砌了石板磚,上邊兒火燒過的痕跡清晰可辯。地上也是亂七八糟的,散落著各種零碎的東西,還有不知從哪兒滲進來的水,裹挾著黃泥一起成了泥漿,屬實不容易下腳。
他踩著上邊兒的石塊,鞋子才勉強沒沾上泥。
“你不是說這地下室就是‘第四層’嘛,這裏的情況和我那天晚上看見的“第四層’好像不太一樣啊。”林慕年一邊在石塊上蹦,一邊同緊跟在他身後的譚翊臣說話。因為帶著氧氣麵罩,他說話時的聲音聽起來顯得甕聲甕氣的。
他同時也沒忘注意查看背包裏的小年糕的狀態,見它沒什麽異樣,便也暫時將心放下了。
“這裏之前被幾場大火燒過,裏麵基本上已經被燒毀得一千二淨了,自然是看不出原本的麵貌。而你那晚所看見的,正是它本來的樣子。”臣向他娓娓說來:致,也是想著我死後還能如在陽間的家中一樣。”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也隨之變得沉重了起來:“隻是還沒過幾年,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林慕年察覺出了他的情緒變化,抿了抿唇,而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說:“再怎麽說,那些也已經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現在不還有我呢嘛”
他當然知道有些事情不好說放下就放下的,之所以這麽說,是想讓自家大美人暫時地放下那些傷心事,不要再為舊事而難過。譚翊臣淡淡地應了聲,也沒有了下文,倒是牽緊了握著自己的那隻手,像是要將這一份得之不易的溫暖仔細珍藏起來一樣。從那一段狹窄的通道出來,之後的路就好走了一些,至少路是變寬不少,也不用像剛才那般走得那麽,憋屈。
因為想到身上還帶了隻小貓,為了測試裏邊兒的氧氣含量,林慕年掏出了一隻打火機。為了保險起見,他又轉頭詢問自家大美人:“這裏麵應該沒啥易燃易爆的氣體吧我能不能在這兒點火”些聽不懂他說的話,但想到之前那些人放火燒這裏的時候,也沒見爆炸過,便說:“應該是可以點火的。”
“應該”林慕年一時間就有些不太確定了。想了想,他還是沒敢犯險,又將打火機收了回去。同時低頭和背包裏看起來還毫無異狀的小年糕說:
“喵嗚~”小年糕舔了舔鼻子,表示知道了。林慕年腦袋,這才繼續往深處進入。
誠如他家大美人說的,這地方確實被燒成了一片狼藉,放眼看去,皆是一派殘破之狀。由於這裏邊兒原先是模仿他家大美人生前居住的環境而建的,大半部分的建築材料都是上好的木材。經大火燒過之後,基本上都成一塊塊木炭了,也就靠牆角的幾塊地方還能看出一點木頭的痕跡。
他循著這條漆黑幽深的通道一直往裏走,所見之處皆是不儘人意,就跟誤入了一處廢棄的礦洞似的,哪裏還有一點兒墓室的樣子越往裏走,林慕年心裏揣著的那個問題便越發壓不住了,思慮了片刻之後,他才慎重地問道:“這裏既是你的墓室,那當初那些歹人進來搶掠時,你的屍骨可有保存好正說著話,林慕年就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截森森白骨,看形狀像是大腿骨。林慕年心裏頓時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看著腳下的那截腿骨,整個人幾乎就要石化住了。譚翊臣瞧著他這反應,就知他是誤會了,便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說:“放心,這骨頭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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