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年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這樣觀影環境之下,外邊兒還下著雨,氛圍感直接拉滿。在這樣的環境當中,人的精神狀態難免容易緊繃,猝不及防地看見這麽一出,確實還挺嚇人的。對比起他,祁徽嶼的反應倒是顯得平靜很多。他側眸看了眼身旁的少年,見他連拿爆米花的手都有些不穩了,不由問:“要是害怕的話,就換別的片子吧別勉強自己。”林慕年就是典型的人慫癮大,雖然被那一段嚇了一跳,但越看著他的好奇心也跟著被吊起來了。還有,為了保持住自己那光輝的形象和即將要表現出的男友力,他絕不可以說不行!
“沒事兒,我不怕,看電影不要說話。”林慕年佯裝鎮定地說。見此,和徽嶼好笑地搖了搖頭,也就隨他了。隨著劇情推進,前方到了高能點,主角團裏一男的又進了廁所,在蹲馬桶的過程中感覺到底下有什麽東西,結果一起身,就從馬桶裏頭鑽出了一個披散著長發的鬼頭!伴隨著詭異的,林慕年抽了口冷氣,嚇得把眼睛閉上了。等聽著背景聲音又到正常的說話聲了,他這才又睜開了眼睛,然後下意識微轉過頭偷看了一眼和徽嶼,卻不想他也正看著他。視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林慕年也不知是因為剛被嚇完所以心有餘悸呢,還是其他原因,總之這會兒他心跳就跳得特別快。兒房間裏是關著燈的,電影投屏反射到這兒的光也不算亮,要不然鐵定會被他察覺到他這一刻的緊張。
“你、你不看電影,看我乾嘛”
雖然不想讓他察覺出自己的緊張,但還是因為緊張的情緒,導致說話時都不由自主地磕絆了一下。和徽嶼麵色如常地說了句:“剛看到了恐怖片段被嚇了一跳,看看你緩緩。”麵無表情地說出被嚇到的這種話,一聽就很假好嗎!暗戀他就直說嘛,還說這種話忽悠他,他像是那種很好騙的林慕年心裏傲嬌了一下,麵上卻是穩如老狗,冠冕堂皇地說:完全忘了是誰剛才還因為害怕而嚇到閉眼睛了。祁徽嶼瞧著他這麵不改色說大話的模樣,嘴角微微抽搐,好笑地說:“嗯,你說的有道理。”林慕年在說下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接下來還會有更恐怖的高能片段在等著他。為了維持住自己膽子大的形象,他又繼續堅持著往下看,看到主角團進入事發地,開始查明女鬼害人的真實原因那一部分。詭異的背景音樂再次響起,伴隨著一陣妻厲區人的歌聲,在一片寬廣的湖心中,乍現披頭散發穿著藍衣的女鬼!林慕年心裏一緊,下意識抓住了身旁祁徽嶼的手臂,而他手裏的爆米花桶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到地上了。祁徽嶼感覺到手臂上一緊,側眸看了眼一旁明明都嚇得瑟瑟不安了,但還是堅持著要繼續往下看的少年,無聲地搖了搖頭,不過也默許了他抓著自己手臂的動作。林慕年這會兒的注意顯然全在電影的內容裏了,倒是沒注意到自己在不經意間抓住了祁徽嶼的手臂這件事兒,並且抓住了就忘記鬆開了。等女鬼消失,過渡到主角團的鏡頭時,他這才稍稍放鬆了手上的力道。結果前方出現了一片荒村,在一片霧蒙蒙的環境當中,湧出了許多死狀可怖的鬼!他又提了一口氣,頓時又抓緊了祁徽嶼的手臂。祁徽嶼通過他抓自己手臂時鬆時緊的力道判斷,就知道他什麽時候害怕,什麽時候不害怕了。再往下,女主的弟弟根據,進入了原先女鬼出現的湖水中,開始尋找女鬼的屍體,並且過往的真相也因此展開隨著疑團逐漸解開,他剛放下心,覺得真相都快浮出水麵了,接下來肯定不會再有嚇人的情節了。結果進度條還在繼續,那個角團透露的女鬼的秘密,遭鋼筋貫穿喉嚨而死,這個地方又屬實把林慕年給嚇了一跳!眼看到了尾聲,男主安慰女主並且擁抱,等到他覺得故事到這裏就差不多結束了的時候,女主的臉突然變成了女鬼的!女鬼緩緩抬頭露出頭發下那張臉的同時,外邊兒突然炸響一道轟鳴雷聲,直接把林慕年嚇得差點原地起飛,猛地一頭撲進了一旁和徽嶼的懷裏!嶼不知所措地舉著雙手,垂眸看著整個人都縮進他懷裏止不住顫抖的少年,然後垂手擁住了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等他漸漸平靜下來了,不像剛才那般抖得那麽厲害了,和徽嶼這才開口,溫聲安慰:“好了,電影都結束了,不怕了。”林慕年一開始確實是因為被嚇到了,所以才做出了這個下意識的舉動。不過等他慢慢從剛才被嚇到的情緒中出來後,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之後,取而代之的是心又開始不安分地亂跳了。要說剛才是不小心才撲進祁徽嶼懷裏的,這會兒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直視他。想起剛才自己說過的那些豪言壯語,再對比自己現在這表現,他頓時羞得無地自容。與此同時,感受著他的溫柔安慰,呼吸間都是他身上好聞的寒梅香氣,倒是讓他有點舍不得從他懷裏退出去了。反正事情都發生了,該舌的臉也丟了,他倒不如索性再多抱一會兒,畢竟機會難得。嶼見他仍縮在自己懷裏,肩膀還是有些輕微的顫抖,知道他這估計是被嚇得不輕,也就由著他繼續抱著自己。看著抵在自己懷裏的那顆小腦袋,他不自覺伸手覆上,輕揉了揉。實際上,他也知道這樣的擁抱不管實質意義如何,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已經逾越了正常友宜的界線。按理說本應該推開他的,但是他卻很清楚自己心裏並不排斥這種越界的接觸,反而還有些隱晦的歡喜。就好像一直渴望著某種糖,在某個契機之下終於嚐到了,也因此讓他的心情變得滿足,有一種願望達成的愉悅感。
他明知這樣不好,但卻沒辦法違背自己心裏的真實感受,因為連他自己也無法控製。而這樣的一份心情,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等他反應察覺過來之時,就已經是這樣了。他不認為對方和他一樣是男生就覺得不好,隻是擔心他的取向和他不同,怕他隻是純粹地把自己當朋友,怕他在發現自己的心思之後,會覺得他是個變,態,並因此疏遠他。
他也知曉,最正確的做法就是趁這份心情沒有發展到很深的時候,就應該及時止住,免得將錯誤擴大化。道理他都懂,說起來都簡單,可做起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如同他無法違背自己的內心一樣,也同樣沒辦法說控製就能控製得住的。既然如此,索性就順其自然。他會小心藏著,不會讓自己給他造成負擔的。林慕年裝作害怕繼續在他懷裏窩了一會兒l之後,因為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的原因,腿麻了隻是稍微動一下,就感覺有千隻螞蟻在他的腿部肌肉間爬雲力一樣,總之就是難受得很。本來他還想著能抱久一會兒就多抱一會兒的,等到他先說話他再放開他也不遲。但他又一直都沒說話,顯然是因為和自己抱著同樣的心情,因為暗戀他所以好不容易有了這片刻的接觸,都舍不得叫上了。qnb0!嘖,悶騷。林慕年在心裏暗自腹誹著,隨後又覺得抱太久了也容易暴露他的意圖,要是被他發現自己這是在借著害怕為由,實則是想占他便宜這樣一來,容易破壞他的光輝形象。所以,最終他還是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手,從他懷裏往外挪出去了一些,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剛剛就是突然打雷嚇了我一跳就是有點怕這種特別大的雷聲,並不是因為電影。”直到現在,他還在瘋狂挽尊。被雷聲嚇到頂多是個人原因,但他看電影之前還信口開河地說自己不怕,這會兒要是說被電影裏的女鬼嚇到了,那不是自打臉嗎所以,說的立住!瞧著他這嘴硬的樣子,祁徽嶼不由好笑,但也保留了自己的意見,沒直接點破他,而是調侃道:麽會被區區女鬼給嚇到”林慕年聽得一陣臉燙,卻仍繼續嘴硬:“沒錯,就是這樣。”正說著,他又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發現不知不覺都快到十一點半了。而外麵的雨依舊沒停,大有一種要下整晚的趨勢。他又看了眼神微嶼,摸了摸鼻子,說:“現在都這麽晚了,外麵還下著大雨,你確定真要這麽回去”
“這個點應該還能打得到車,反正這裏離學校也不遠,我打車回去就行。”祁徽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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