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對你來說這件事多麼困難。」
「但問題在於,如果我點頭答應了,這就意味著,接下來整個歐洲賽季,我都必須跟隨高文一起參賽。」
「你知道我最初答應出任顧問,條件就是時間主動權在我,我想要留在家裡,陪伴孩子們,他們長大的速度太快了,再過幾年,他們都不願意留在家裡,一個兩個去了大學,家裡轉眼就會安靜下來了。」
「我也不知道還能夠陪伴他們幾年,又或者說,我也不知道他們還願意陪伴在我身邊幾年。」
「我不想錯過。」
一番話語,情真意切。
桑普拉斯一股惱火就冒出來,但看了看阿加西,終究還是吞咽了下去,隻是「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阿加西也不介意。
「但是,如果說,我不心動,那肯定是假的。」
「皮特,當初你答應約翰的邀請,擔任高文的教練,也隻是想要看看這個孩子到底能夠攀升到什麼高度,但現在,你的初衷還剩下多少?又滋生出多少野心和欲望?期待著這個孩子能夠創造更多奇蹟?」
桑普拉斯話語已經到了舌尖,但認真想想,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反而是愣住了。
阿加西不緊不慢的話語還在繼續,娓娓道來,樸實平淡,卻自有一番力量。
「我也是一樣。」
「剛剛你說,期待著高文能夠在紅土在草地創造更多佳績的時候,我就忍不住亢奮起來,好像自己站在賽場上拚搏一樣。」
「看著這個孩子,我又重新找回對網球的熱情。你應該知道,這並不容易。」
普通球迷可能不太清楚,其實,阿加西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是厭惡網球的,深惡痛絕,九十年代中期曾經有短暫的一段時間,離經叛道地對抗整個世界;退役之後更是如此,阿加西甚至就連球拍都不想看到,隻是想要遠遠地逃離。
的確,網球帶給他們榮耀和輝煌,讓他們的名字載入史冊;但同樣,網球也將他們推向名利場的漩渦,醉生夢死,迷失自我,用金錢用名譽用權力也無法填補靈魂深處的黑洞,那種虛無拉拽著腳踝開始墮落。
對此,桑普拉斯一直都是知道的,他不由也轉頭看了阿加西一眼。
阿加西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卻有些無奈也有些苦澀。
「當初,我答應隻擔任顧問,但現在這樣的想法也開始膨脹開始沸騰,初衷早就已經被拋到了腦袋後麵。」
「紅土賽季?」
「我也和你一樣,期待著高文能夠再次帶來驚喜,期待著能夠和高文一起並肩戰鬥,就好像我們以前的掙紮一樣。」
說到這裡,阿加西和桑普拉斯交換了一個視線,兩個人雙雙笑起來——
在他們的職業生涯裡,紅土一直都是他們試圖挑戰試圖征服卻始終欠缺一點點的堡壘。
也許,現在高文能夠代替他們完成那些未竟的夙願。
「我意識到,我的欲望也在膨脹。」
「但是,皮特,我需要冷靜一下,我不想因為衝動就毀掉過去十年的安穩生活。高文很重要,但我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打亂。」
儘管艱難,但阿加西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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