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桑普拉斯始終懷疑自己作為一名合格教練的能力。
但事實上,在阿加西看來,自己的老對手不僅正在成為一名合格教練,而且還在合格的基礎上更進一步。
也許有人會說,桑普拉斯隻是將自己在賽場上未竟的雄心壯誌和慷慨激昂寄托在高文身上,延續下去。
對此,阿加西認為,這並不影響桑普拉斯成為一名優秀的教練,因為他全心全意為高文規劃職業生涯。
如果有需要的話,甚至自己退居二線、讓出主動權,也沒有問題。
阿加西比任何人都清楚,對於桑普拉斯來說,這是多麼困難的一個決定,然而,桑普拉斯還是開口了。
不過,這些話,阿加西不會對桑普拉斯坦白,他拒絕表揚桑普拉斯是一位優秀教練,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阿加西認認真真地打量了桑普拉斯一番,然後誠懇地說道,
「皮特,這不是我們當初的協議。」
當初的協議?
阿加西加入高文團隊的時候,他們就達成了協議,阿加西隻是擔任顧問,並不參與到高文的比賽行程裡。
更準確一點來說,阿加西隻是負責在高文集訓的時候給予意見,不僅不會跟隨高文在全世界參賽,而且也不會參與高文在參賽過程中的日常訓練。
他的觀點和意見,是對桑普拉斯工作的一項補充,決策權依舊在桑普拉斯手中,他會儘可能避免越俎代庖。
然而,短短數個月,世界就已經翻天覆地,初衷,又還剩下多少呢?
桑普拉斯也好,阿加西也罷,不知不覺都已經被捲入高文的職業生涯裡,並且糾纏在一起,越來越緊密。
經阿加西的提醒,桑普拉斯才想起來「顧問」頭銜的存在意義。
桑普拉斯張了張嘴,滿臉錯愕,腦海裡無數想法洶湧著,但最後脫口而出的卻是,
「你這是在拒絕嗎?你難道就不為高文著想嗎?」
「不,皮特,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所以,你是什麼意思?不如你再解釋解釋?你不希望高文能夠在紅土場地持續進步嗎?」
「我想……」
「那不就得了嗎?我們都瞄準同一個目標,而高文需要你的幫助,你應該站出來,不是嗎?」
「皮特,你聽到自己的話語了嗎?你正在將主動權交給我。明白嗎?我?」
「……我明白,你沒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刺痛我的傷口了。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反正我沒有關係,不如你自己向高文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拒絕我的提案。」
「皮特,你正在鬨脾氣。」
「是,我和你打賭二十五美分,我就在鬨脾氣。你知道這件事對我來說多麼不容易,而你就給我這樣的態度?我當然在鬨脾氣。我不喜歡你,安德烈,我再重複一次,我!不!喜歡!你!你聽到了嗎?沒有聽到的話,我可以再重複一次。」
說著說著,兩個人就再次爭吵起來,就好像孩子一樣,麵紅耳赤,寸步不讓,然後,牛頭不對馬嘴,每個人都在自說自話,恨不得直接掐起來。
空氣,沉默了下來。
桑普拉斯和阿加西都沒有說話,兩個人就看著正在專注訓練的高文,加利福尼亞的陽光讓空氣重新緩和下來。
阿加西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們都是為了高文著想,又何必爭執呢?」
這些年,阿加西和格拉芙相處,再加上年齡增長,曾經的稜角和鋒芒確實柔和了許多,處理事情也成熟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