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看起來好像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我們已經回到了薑國的國土了,已經不必在擔憂夏青霄是否能追殺至此了,為何還是憂心放不下呢?”
江風歎了口氣,指了指車駕之外,壓低了聲音道:“我們明明沒有通知任何人,我們要回國了,尤其是我們歸國的時間是隨機的,路線也是隨機的,就連行進速度也都是時快時慢,請問皇帝陛下是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我們歸國的路線,特地讓黃文鶴在此等候?”
“或許,猜得到呢?也不能說是猜,就以陛下的聰明才智,就不能推測出來嗎?況且我們從周國啟程,時間也不長啊。”
丁七月有些困惑,繼而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江風搖搖頭道:“這是大軍迎接,你看到行營了嗎?沒有安營紮寨的痕跡,證明黃文鶴他們來到此地的時間並不長,軍卒氣勢都很足,並沒有長時間駐軍。”
“所以江公子是擔心,皇帝陛下在周國還有耳目?”
江風微微一笑道:“不要小看薑元胤,他呀,在周國肯定不隻是一個扶搖這麽簡單,扶搖交到了我的手上那一刻,扶搖就被我切斷了與他的聯係,他不應該是那種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的人,所以,這也不算什麽出乎意料的事。”
“所以……”
儘管江風還笑得出來,但是丁七月和燕霽清還是有些擔憂。
“放心吧,他的眼線在周肯定不會那麽深入,我是這行的祖宗,我知道培養一個他國的耳目多麽費錢,尤其是這樣的耳目他已經培養了一個扶搖,以薑國的稅收,他沒辦法養得起第二個扶搖。”
江風倒是很輕鬆,道:“我在想,回到長安之後,我們這位皇帝陛下會給我怎麽樣的賞賜。”
丁七月和燕霽清看江風安然躺下,本來還有些欲言又止,但見他不以為意,也就乾脆不當回事了。
這麽複雜的事情,就讓更為複雜的江風來操心就是了,他們不那麽複雜的人,就不要越俎代庖了。
回到薑國的疆土,但距離京都長安還山高水長呢。
這一路且走呢,江風受不了周國的那些爛路,自然也受不了薑國的這些爛路,即使這官道算是不錯的了。
所以,自從出了秦川府道之後,江風便放慢了速度。
這可苦了那些奉命跟隨侍奉江風的太監們。
他們奉的可是皇帝陛下的皇命,自然一個個是迫切的恨不得現在就長出翅膀,不眠不休的往京都飛去。
可是,他們麵對江風的決策又哪裏敢反對,想要旁敲側擊的勸,又統統被江風無視了。
之所以在秦川府道內加快速度,那是因為江風不喜歡被這麽多人包圍著,黃文鶴小題大做,竟然親自帶了三千親兵護送。
一路飛沙走石的,江風實在受不了嘈雜的馬蹄,乾脆就加快了速度,做出一副歸心似箭的樣子。
江風在路上耽擱的時間,都足夠快馬京都到邊關幾個來回了,這期間皇帝竟然也沒有派人來催,這真是個奇跡。
不過,這也讓江風放心了,他的計劃應該非常成功,夏青霄成功的安排了一鎮的百姓刺殺他,而這一場刺殺,也讓天下有心人的目光都注視了過去。
這其中也包括薑元胤的。
“從周國啟程的時候,是深秋,轉眼間,這在路上的時間竟然到了初冬…唉,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江風此時坐在外頭,吃著火鍋,唱著歌兒,天上飄著小雪,而他又披上了厚厚的裘絨。
丁七月和燕霽清卻還是一身勁裝,對這飄著小雪,氣溫驟降的溫度,並無感。
江風有些羨慕,但又羨慕不來,他想起來了,監察司鄭公公的話,他那武功路數也很強,但是要揮刀自宮。
所以江風乾脆不羨慕了,這要是揮刀自宮,比殺了他還難受啊!
身旁服侍的太監聽了江風隨口念的詩,不禁好奇,道:“大人出使周國大半年,竟然也知道在長安盛行的詩句?”
“在長安?盛行?你說行路難?”江風聞言有些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