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皇長子,請上殿!”
太後高喝一聲,所有人的目光,此時終於與江風一致了,他們也看向了大殿正門,那裏空蕩蕩的,黑魆魆的,什麽都沒有。
但太後和趙輕颺都沒有動作,太後依舊自信的站在那,她覺得自己好似此時已經君臨天下了。
趙輕颺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手裏攥著酒樽,悠然自得的給酒樽裏倒滿,然後將酒樽遞給了身旁的淮漁。
趙輕颺饒有興致的看著太後,而江風也不看殿門口了,而是看向了太後,她臉上是那樣的自信,她哪裏來的自信?
難不成,她準備的假太子不在宮外?在宮內?
江風緊鎖眉頭,乾巴巴的看著她,似乎是想從她那張滿是皺著,好似一朵蔫了吧唧的菊花的臉上瞧出點什麽端倪似的。M..
趙輕颺還是那樣悠然自得的與淮漁飲酒,儼然一副荒唐之君的模樣,根本就不在意門口到底有什麽動靜。
江風也看向了趙輕颺,自己這老娘竟然還衝他舉杯微笑,看著就好像喝醉了開始耍酒瘋的酒蒙子似的。
還別說,趙輕颺這姣好的麵容帶著微醺的紅暈,嘴角壞壞的笑,揪著淮漁要她喝酒,江風真懷疑她比薑元胤還理解什麽叫做昏君。
除了江風和趙輕颺之外,所有人都在注視著大殿門口,即便是在被趙輕颺灌酒的淮漁也不例外,她被上蒼山辛辣的酒嗆得連連咳嗽,成了這死寂的大殿裏唯一的聲音。
江風無奈的歎了口氣,淮漁真的好可憐,就跟青樓裏強顏歡笑的風塵女子一樣極力討好著恩客……他自己也好可憐,自家老娘不靠譜,他還得操這份心。
然而,大殿門口並沒有任何人出現,哪怕一個太監,哪怕一個宮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了過去,跪在地上的群臣臉上的期待,漸漸變成了迷惑,接著變成了尷尬,回過神來,他們看向了站在陛下身旁的太後。
太後也是全然沒有預想到這場麵,她愣了好一會兒,不死心的盯著大殿殿門,空空如也。
太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看向了一旁瘋狂給淮漁灌酒趙輕颺,趙輕颺臉上顯露出一個暴君一樣張狂的笑,但是沒有笑出聲,太後知道,這是趙輕颺對她無聲的嘲弄。
“原來你早就料到!”太後恨聲道。
江風不滿的看著堂上,明明是老子料敵先機,這老妖婆和自家老娘怎麽互掐起來了?
“料到什麽?哈哈,你說皇子啊?還是料到並州伏氏擁兵自重,朕就納了悶了,當初廢太子之子被並州伏氏把持在手中,朕前去解救,卻被叛軍殺死,朕已經敲打過了伏氏,為何你還是不長教訓?那並州叛軍全滅,教訓還不夠慘烈嗎?”
“你這個暴君…那並州三萬人…”
“住嘴!!妖後!”
太後跌坐在寶座上,呆呆的看著渾身殺意的趙輕颺。
趙輕颺冷喝道:“並州伏氏,擁兵自重,欲圖不臣,朕得忠臣密報,今日中秋夜宴,本事朕與眾臣宴飲之時,並州悄然起事,其罪當誅,伏氏太後知情不報,與逆賊同罪,但念其位尊太後,不落大獄,來人,請太後回宮!”
趙輕颺話音落下,大殿外湧進來上百重裝禁軍。
眾臣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緊張不已的看著殿上的趙輕颺。
此時,太後終於明白自己大勢已去,她怨毒的看著趙輕颺。
“太後,請回宮吧,為你自己留一份尊嚴。”
“不必你留,哀家自己走!”
這個時候,殿外傳來一陣甲胄琳琅相撞的聲音。
一個身著甲胄的中年男人從殿外走進來,太後停頓在原地,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人。
中年男人兩鬢斑白,胡須也泛著白絮,堅毅的臉上飽經風霜,顯然是一個在外歸來的大將軍。
趙輕颺看著中年男人,來到殿前,他還沒解配劍,就這樣掛著一麵陳舊的披風。
“燕~王。”趙輕颺語氣古怪道:“朕詔你速速回京,為何姍姍來遲呀?”
燕王抬手作揖微微欠身道:“臣宣林鴻甲胄在身,不便行禮,陛下恕罪,臣參見陛下。”
趙輕颺淡淡的笑道:“好,朕準許你不行禮了。”
這話多餘了,燕王根本沒打算征求趙輕颺的同意似的。
倒是乾脆,如果是江風的話,江風大概也會這樣,但是不會當著群臣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