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有些驚訝,沒有想到禪宗一聲不響,竟然是第一個響應的。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十幾本武林秘籍的外表竟然如此平平無奇,甚至比起幽都下城區裏街頭販賣的武俠小說還要不起眼。
不過除此之外,江風就沒有別的情緒了,對於這些任何一本在武林之中都是炙手可熱的至寶,隨便一本麵世都能引起血雨腥風的東西,江風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反正他又不能練,看個屁啊。
江風點了點頭道:“多謝禪宗。”
觀葉歎了口氣道:“這都是禪宗應該做的,皇命不可違。”
“觀葉大士是在埋怨我啊?”江風笑問道。
“不敢!”觀葉搖搖頭道:“禪宗奉的是皇命,而伯爺,是……”
是皇帝唯一的血脈。
“好了,禪宗對朝廷的忠心我看到了。”江風打斷道:“還有事嗎?”
“無事。”
“那我還留你吃飯嗎?”
這態度可以說是無禮至極,剛拿了東西就要趕人走了。
觀葉對此毫不在意,他道:“貧僧清淨苦修慣了,怕是吃不慣渝瑾伯府裏的山珍美味,不過,貧僧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渝瑾伯。”
江風有些不耐煩,敷衍似的道:“請講。”
“渝瑾伯在周國如此儘心竭力,將來,要何所去從?”
江風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觀葉的意思,斜眼瞄了一下觀葉,嗤笑道:
“是陛下教你這麽說的?”
“渝瑾伯明鑒,這話是貧僧自己想問伯爺的,與陛下無關,並無陛下授意。”
江風似笑非笑,拿起勺子,自甕中舀起一勺冰淇淋在碗裏,遞到了觀葉的麵前,問道:
“真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
江風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道:“你不必再勸,無論是與不是,我都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哪怕以身涉險?”
“以身涉險?觀葉,我自春深時節來到幽都城,到如今初秋,何時不在險境?你看我在乎過嗎?”
觀葉一愣,點了點頭道:“伯爺是成大事者!”
江風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什麽是成大事,我隻知道我想做什麽事,觀葉,嚐嚐,這是我弄出來的,好東西,沒有葷腥,一點甜食。”
觀葉雙手合十,微微躬身,然後才端起碗,嚐了一點,道:“好吃,周國如今有伯爺,是百姓之福,是國家之幸,當將來渝瑾伯在出走薑國,則是周國不幸,百姓之憾。”
江風聞言雙眼一凝:“觀葉啊,你不會也想殺我吧?”..
觀葉再次誦佛號,道:“觀葉萬萬不敢!”
這一次,觀葉雙膝在蒲團上,躬身而下,額頭點地。
江風皺著眉頭,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一套,觀葉這明擺著就是想要以此要挾,要他不能走。
“即使你磕死在這,我也不會管你。”江風冷聲喝道。
“貧僧知道,貧僧隻是想要殿下知道,貧僧不會對殿下起殺心,並且任何對殿下起殺心之人,都是禪宗的敵人!禪宗,是陛下的禪宗!”
江風無奈道:“不要叫我殿下,我現在是江風,渝瑾伯!真要按照周國的官階來論,我也就是個從二品的貴族。”
江風站起身來,道:“時間不早了,我去午睡了,這甕的冰淇淋,我賞你了,你們三個和尚估計沒吃過這種好滋味,把它吃完,走吧。”
說完,江風離開了涼室,赤腳走到外頭,穿過簷廊。
觀葉歎息一聲,端起了那碗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