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故地重遊,明明今天白天才剛剛來過。
江風乘船看著萬千燈火通明照亮的雲枝閣,水麵仿佛是漆黑的畫板,映照著點點星火,水中漣漪讓畫中的世界更加朦朧。
全然是另一幅不同的景象。
何七七這鄉下孩子很沒見識的又‘哇’了出來。
蘇鹿渟倒是很淡定,他雖然也很好奇的四處張望,但是不會像何七七一樣驚呼出聲,他覺得這樣太丟人了。
到了這地方,就好像來到了丁七月的主場,他在何七七的身邊炫耀似的講解著各種樓閣的景致,換來的,確是何七七的鄙視。
都知道今夜墨飛星要在雲枝閣大擺宴席,宴請了所有前來幽都城的各國使臣,說是宴請使臣,其實就是想以文試來羞辱江風。
於是整個幽都城叫得上名的才子都被叫來觀摩了。
趙輕颺在江風來之前,便已經多次念叨過江風的名字,說此人如何特別,文采如何出眾,其誇讚文辭絲毫沒有半點吝嗇。
墨飛星頗受趙輕颺的寵愛,心裏對趙輕颺口中的江風十分嫉恨,為了討好趙輕颺,乃至連自己的穿著都要照搬著江風!
也確實,是這一翩翩雅士的形象,在整個幽都才子佳人的圈子裏,得到了一致好評,被冠以雅公子的稱號。
這讓墨飛星十分飄然。
登上了雲枝閣的摘星樓,這裏早已坐滿了人。
這個時候,江風才知道,他們是最晚到來的一群人了。
甚至,他們來到之時,墨飛星等人就已經開席喝上了酒,全然沒有等待他們的意思!
郭代蘭見狀,頓時怒從心中起,隻因為墨飛星這家夥送請柬而來的時候,故意將時間寫晚了半個時辰,這明擺著是當眾羞辱他們!
江風不急不躁,帶著眾人走到了最頂層,然後來到了墨飛星的麵前,四處看了一眼布局,頓時笑出了聲,墨飛星這家夥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底氣,竟然將自己的位置拔高了幾個台階,坐在主上位,便能環顧四周,一覽無餘。
“郭侍郎,爾等來晚了啊!竟讓本官與諸國使臣好等半個時辰!這便是聖學禮儀之國的氣度嗎?哈哈哈!”
墨飛星張口便是嘲諷,郭代蘭氣得渾身哆嗦,正要上前理論,卻被江風伸手攔住:
“我等是客,墨大人乃是主,我等未到,墨大人就開席,如此迫不及待狼吞虎咽的難看吃相,周國如此荒蠻,竟然連墨大人這等高官都喂不飽了嗎?”
“你!!”
墨飛星大怒,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滿臉春風和煦的江風,眼裏的怨毒嫉恨更是無法掩飾:
“你就是江風?嗬!果真如傳聞中一樣,弱不禁風!”
“你就是墨飛星啊,也如傳聞一樣,毫無禮數,短淺鄙陋!”
短短兩句話的交鋒,勝負立分!
墨飛星被嘲諷得毫無顏麵,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好發作,隻能是壓製著憤怒道:
“薑國玉公子,果然口齒伶俐!請落座吧!”
江風從容帶著眾人入座,郭代蘭頓感十分解氣,心想著江大人果然非同凡響,一出手就讓這墨飛星啞口無言了!
郭代蘭坐定之後,便想著,今夜之後,我薑國玉公子,便是幽都夜空之上,最明亮的那一顆新星。
嗬嗬,在座爾等之熒惑,安能與玉公子皓月之光爭輝?
但是江風坐定之後,郭代蘭的心情一下子從興奮的山崖繁體,失足摔落到了山崖穀底!
因為江風竟然一坐下來就開始吃吃喝喝,一點都沒有一個禮儀聖學之國的玉公子表率!
郭代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絕望的發現,這竟然不是幻覺,那剛才江風兩句話就將墨飛星堵得啞口無言了,難道才是真正的錯錯覺?
他哪裏知道,江風從午時到現在,就沒有吃過東西了,在龔九裏府邸,又是一個時辰的口舌激戰,著實耗費體力,再加上回到驛館住處時,又在奮筆疾書。.
而郭代蘭他們知道雖然是晚宴,但是作為大國禮部官員,自然要以國體為重,所以赴宴之前都會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免得讓人看了饑不擇食的難看吃相。
郭代蘭哪裏知道江風現在是真的饑腸轆轆。
江風帶來的十三樓等人也不是講規矩要麵子的人,也就是大師兄燕霽清吃得還算文雅,但眾人都是埋頭吃飯不說話。
墨飛星見江風這副模樣,也是冷笑一聲,眼裏更是鄙夷不已,什麽玉公子,這不就是個土鱉麽?
“玉公子,好吃嗎?”
江風抬頭看了眼滿臉輕蔑笑意的墨飛星,默默的點點頭,沒有回話,之所以不回話是因為嘴裏還塞著食物。
“本官素聞薑朝乃是聖學禮儀之大國,天下文儒儘皆向往之!本官自認為也有幾分文采,想請玉公子一同品鑒品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