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場災情饑荒是人禍,而非天災。”
江風抿了口茶,笑道:“你還記得在邊城的時候,假冒成客棧老板的刺客說的話嗎?那乾涸的河床是上遊的一個城一位豪紳將河道截停蓄水了。”
寧清焰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隨後又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麽僅憑渝州城裏的糧價虛漲看出來災情嚴重的?”
“很簡單,因為如果隻是單純的漲價的話,那大米肯定也會跟著一起漲,但是大米沒有漲,因為大米並沒有減產!也因為大米不是這些窮苦農民能吃得起的奢華食物!豪紳富賈將糧價抬高隻是為了讓那些災民吃不起飯而已。”
江風見寧清焰還是有些迷茫,便笑了笑,道:“你家裏沒錢,所以你不知道,但是我家裏有錢,所以我知道。”
寧清焰氣呼呼的叫道:“你糟踐誰呢?有你這樣說話的嗎?誰沒錢了,我們十三樓可有錢了!”
江風白了寧清焰一眼,“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好,我重新說,我是一個萬惡的資本家,還是一個地主階級的萬惡統治者,你不是,你清高,你了不起,行了吧。”
江風繼續說道:“我們這些萬惡的地主階級想要的是更多的土地,更多的錢糧,讓更多的人更加廉價的為我們打工!所以我們要想方設法將這些農民們的土地以一種極其低廉的價格收購在手裏,之後還要壓榨他們身上最後一文錢,讓他們賣身給我們做農奴。”
“所以我們這些地主階級才會將這些貧窮農民吃得起的糧食抬高價格,讓他們費儘辛苦拚了命逃到州府這裏,還得餓著肚子,榨乾他們最後一絲希望最後一文錢後,他們才會絕望的將自己賣身進入我們地主階級的家裏做一輩子沒有出頭日的農奴!”
江風一口氣說完之後,抿了口茶,看著目瞪口呆的寧清焰,問道:
“你現在明白了吧?”
寧清焰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起來:“這方麵還是領導你懂得多啊。”
江風歎了口氣道:“我忽然想起了曾經的一個好友,如果他在這的話,這點信息,他說不定能推出更多的情報來。”
“他什麽乾什麽的?”
“情報分析師,最好的那種。”
寧清焰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了句:“真是神秘。”
江風苦惱的說道:“隻是現在我還不知道,這渝州城裏的知州,到底是個貪官呢,還是個清官呢?”
寧清焰虛心問道:“你覺得呢?”
“按理說,官就沒有不貪的,但是也難說,畢竟知州這種境界的,即使是有點利用職務之便,多少也是有點原則和責任心的,唯一的問題是這位素未謀麵的知州大人,他到底有沒有參與進這樁豪紳富賈們收刮民脂民膏的巨貪行動中來呢?”
寧清焰知道在這些事情上,自己的認識還是太淺薄了,於是決定不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是虛心向江風請教。
“如果是個貪官呢?”
“那就拉他一起同流合汙,更加放肆的瘋狂收刮周國國境內,他任職管轄之境境內,甚至不管轄之境境外的民脂民膏,讓他徹底淪陷在這旋渦之中去!”
寧清焰張大了小嘴,但很快就憑借著自己現代人的先進思想和較為強大承受能力,生生將這邪惡思想給消化了。
“那……如果是個清官呢?”
“那還需要問嗎?是個清官的話,就把他拉下水!讓他跟那些豪紳富賈一起貪!這種事兒,隻要開了一次頭,幾乎就很難收場了!”
“可是這知州若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呢?他不可能那麽輕易的被你拉下水的吧?”
江風笑道:“清官最難當!當然不排除有這種可能,即使可能性很小。”
“你要如何做?”
江風淡淡的說道:“這事兒你就不要管了。”
寧清焰有些好奇的,而且看到江風這神色和森然的語氣,一下子感覺有些不太好,但是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好。
不過,寧清焰回想起來臨行前,師父來信交代自己的事,此行所有事都聽從江風的命令,寧清焰便強忍住了好奇,沒有問。
江風心裏想的是,如果這位知州大人稍微上道一點的話,他還能仁慈一點,若是這位知州大人不上道的話,那他就隻好用點雷霆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