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是州府之城,自然是繁華滿地。
大街上自是人聲鼎沸,即便是剛剛進城門,便有熱鬨街市了,吵鬨街市裏,隱隱還能聽見賣唱的歌姬彈奏著一些清曲小調。
比之江風的家鄉通州城也不遑多讓。
對於何七七這樣自小就在單調冷清的十三樓裏長大的孩子,這樣喧鬨的鬨市,吸引力最是大了。
何七七趴在窗邊,小腦袋搭在窗沿上,好奇的注視著陌生的街區陌生的事物還有陌生的人,還有……熟悉的炊餅!
何七七使勁兒嗅了嗅鼻子,一下子就被那樸實香軟的炊餅吸引住了所有目光。
江風淡淡的笑了笑,瞧瞧吩咐車外隨行的天策軍,給何七七去買了塊炊餅。
江風沒打算停下來讓何七七這小姑娘在這鬨市一陣玩耍,而是先去找了一個上好的客棧。
在這渝州城中,想找一個能容納數百人的大客棧不是什麽問題。
江風輕鬆就包下了整個客棧,讓天策軍在此整軍。
但天策軍恪守著紀律,即使是在這大城池中,他們依舊留了一部分人戒備著,畢竟有了上次在邊城的教訓,天策軍在哪裏都不敢掉以輕心了。
吳員出去打聽了糧價,很快就回來了。
“少爺,打聽到了,這渝州城裏,一鬥粟米要五十文錢,一鬥穀子要八十文錢,為了保險,我還問了一下其他的糧鋪,也是這個價,甚至隻往上浮動,不會往下沉,即使是麥麩麩糠這等東西,也要兩三文錢一斤,而且隻論鬥賣,不論斤賣。”
江風看了眼寧清焰,問道:“這樣的糧價,算高嗎?”
“高!”
寧清焰點點頭道:“自然是高了,但是也並不算太高,隻是連麥麩都要論鬥賣,這些東西也能賣二三十文錢一鬥?這是什麽意思?”
江風淡淡的問道:“還不明白?麥麩是乾什麽用的?”
“乾什麽用的?”
“大戶人家都用這些東西來喂畜生,甚至有些大戶人家會用更精細一點的穀子和麥子!”
寧清焰深知這個時代的生產能力,聽到江風這話,不由得咂舌道:
“這也太豪了吧!”
江風手指放在了桌子上,輕輕敲打著。
寧清焰有些疑惑的問道:“似乎這渝州城並沒有在邊城時所看到,所聽到的那副景象。”
江風笑道:“這不是廢話嗎?這可是州府之城,誰敢在渝州城亂來?這地方是知州所在的地方,知州是誰?是一州之牧!說句犯忌諱的話,這周國,天授皇帝最大,誰也不敢在天授皇帝腳下鬨事,這渝州城,知州大人最大,誰也不敢在知州的腳下鬨事。”
寧清焰疑惑的問道:“那我們來這兒乾嘛?”
“還是廢話,因為渝州城是根源所在。”
“什麽根源?”寧清焰和吳員相視一眼,皆是滿臉疑惑的看向了江風。
江風有些不耐煩的解釋道:“還能是什麽根源?周國饑荒災荒的根源。”
寧清焰皺了皺眉,道:“可是,看著渝州城裏一片繁榮生機的景象,不像是有饑荒的樣子。”
江風仰著頭,忽然感覺十分疲倦的歎了口氣,身邊跟了兩個傻子。
江風撇頭鄙夷的看了眼寧清焰,頓時內心一下子感覺有點平衡了,你武功高強怎麽樣,你內功修為又怎麽樣?
再怎麽厲害,腦子也還是不中用,在這世道也不見得能活得下去!
想到這裏,江風頓時沒有不耐煩了,而是美滋滋的笑了起來。
寧清焰被江風這笑容弄得有些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