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如此灑脫,視死如歸?”
江風笑問道:“軍侯會嗎?”
黃文鶴聞言一愣,隨後看了眼那三千精兵收押著的豪紳們,還有周圍那些謝府虎視眈眈的眾人。
黃文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若是本將軍真如此做,怕是要喪失了這三千臨川軍的軍心了,本將軍不會。”
謝雲均笑了,道:“全部押送回大牢,本官親自審!計芳,我寫一道折子,你連夜加急送去京城!”
江風連忙道:“對付這等人,得用重典!”
謝雲均笑道:“我自然知道,我對付這些人,不可能心慈手軟!江公子放心!”
江風忽然想到了什麽,看向了黃文鶴,問道:“看軍侯模樣,看來早就知道,我與謝雲均全無所憑,為何還肯借三千精兵給我等?”
黃文鶴笑了笑,江風還是對自己有戒備,隻字不提假傳聖旨的事兒,不過黃文鶴也沒有在意,隻是暗自感慨江風和謝雲均的膽子是真的大。
黃文鶴看了眼自己的夫人,搖搖頭道:“二位皆是天下義士,當受黃某人敬重!二位乃是國家柱石,忠臣良將,我不借,還是人嗎?”
“哈哈哈哈!”謝雲均意氣風發,衝三人行禮:“謝將軍,謝夫人,多謝公子!”
江風卻皺起了眉頭,看著滿臉客氣微笑的黃文鶴,黃文鶴與他對視了短暫一秒,便挪開了目光。
這一秒的對視,當真是意味深長啊。
江風細細品味了一下,‘忠臣良將’四個字。
不知道是黃文鶴別有深意,還是聽者有意,言者無心?
黃文鶴忽然問道:“隻是不知道二位為什麽會甘願冒此風險,若是我彼時改變想法,非但不借,我還得拆穿二位呢?二位就不怕刀斧加身,身死道消,隕落在這秦川府道之境內嗎?”
江風和謝雲均笑了一下,謝雲均笑問道:“這就是江公子足智多謀了,將軍是否還有些疑惑,為何方才將軍試探我等時,我倆會有恃無恐的發笑?”
“噢?願聞其詳!”
江風悠悠的掏出來一卷聖旨:“見之如見皇帝陛下!我拿著聖旨,你總不能砍死我吧?你就算抓了我,你總不能餓死我吧?你也不能對我用刑吧?你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我,何必呢?!到時候使臣隊伍見我遲遲不到,便會追查,始終都還是會追查道你的頭上。”
黃文鶴聞言不禁暗自心驚,江風這少年真是心思縝密,這一條後路留的真是無懈可擊!
確實,江風有聖旨,黃文鶴不敢動他。
還真是……誰特麽能想到江風區區一個五品官真的有聖旨在身啊!
不過想想也是合理,若是江風沒有皇恩浩蕩在身,又怎麽敢做出假傳聖旨這等大事兒?
隻是,仗著皇恩寵信,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也就江風獨一份了吧!
“那麽,謝大人是仗著相府的……”
謝雲均連忙擺擺手道:“怎敢做仗勢欺人之事?雲均不才,雲均也有。”
謝雲均說著,也從懷裏掏出了一份聖旨。
黃文鶴哭笑不得道:“好嘛,二位哪是假傳聖旨,二位是真傳聖旨啊!”
江風和謝雲均立馬異口同聲道:“軍侯可不敢亂說!我等可不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江風等人回到就謝雲均府上,江風是熬不住了,直接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到了天明,日上三竿。
江風尋思著該去追使臣隊伍了,正打算去找謝雲均告辭。
沒想到,謝雲均從昨夜一直待在縣衙大牢,大牢裝不下人了,還得連夜讓工匠趕製簡單的鐐銬,三千臨川軍看押囚犯。
江風便帶著人去了縣衙,沒想到軍侯黃文鶴也在。
公堂之上,謝雲均穿著官服坐在官位上,雖說亢奮,但是可見憔悴。
謝雲均見江風來了,當即起身迎接,江風擺擺手道:“都這麽熟了,你還要跟我搞這套,那我可就掉頭就走了!”
謝雲均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走回到了官位上,拿起厚厚的卷宗,道:
“江公子,你不知道,我本以為這些強權豪紳的骨頭有多硬呢!招了,都招了,我就讓這其餘四十二家眼看著那李氏宗族的族長李鴻基受了一遍刑,他們就招供了。”
“之後我隻需要再重新清點一下田畝,就可以將人押解進京了。”
江風笑了笑,道:“按照我的習慣,我是不會相信的,我一般習慣多用幾遍刑,才能得出真話。”
謝雲均有些錯愕,“那我……再去審一遍?”
“這倒不用,這群豪紳榮華富貴享受慣了,受不住刑訊手段很正常!”
江風點點頭道:“之後的事,你就看著吧,多看看,多學學,等這批人押解進京了,你爺爺你父親他們會將事情坐實了的,此次,你記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