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將軍!”
“什麽?”葉觀海以為自己聽錯了。
葉長淑輕聲寬慰道:“爹,您別急,喪將軍其實沒有死,而且,喪將軍與江風是舊識,這喪將軍,定是江風請來搭救女兒的!”
葉觀海聞言,一時感慨唏噓不已。
“有喪將軍助,我軍必然大勝,太好了,太好了。”
葉長淑說道:“父親切勿喪失鬥誌,我這就帶父親離開!”
葉長淑說完,立馬走出山穀,開始統籌全軍。
她葉長淑武學淺薄,並非喪將軍那等天縱之才,那千餘蠻騎,她未能全殲,隻能擊潰,大半的蠻騎都逃走了。
這些蠻騎勢必會向附近的北涼追兵報信,追兵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再想走,可就難了。
必須要快!
……
天亮了。
江風睜開眼,身上的血液已經乾涸,粘稠得附著在了身上,十分難受。
江風緩緩起身的時候,細微的動作,驚醒了周圍的將士。
他們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起了身旁的陌刀與神機連弩。
這連日以來,他們殺了數不清的畜生,繳獲了一些箭矢和長弓,便將它們背負在身上。
江風衝周圍的將士輕輕抬起手,微微搖搖頭,示意他們繼續休息。
這個時候,一個將士坐下去時,碰到了身旁的戰友,戰友的身子歪歪倒下。
那將士愣了一下,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足。
“弟兄…弟兄?”
甲胄嘩啦碰撞,人卻倒在了地上。
將士一怔,江風站在原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軍卒。
將士顫顫巍巍的將地上士卒臉上的雄獅怒麵緩緩取下,露出了一個安詳的麵孔。
仿佛時間定格了,所有人都緩緩站起。
江風緩緩抬手抱拳,朝著冰涼甲胄下,已然也冰涼了的屍身一拜。
周圍的將士,靜默無聲,夜空般漆黑的雄獅怒麵,緩緩朝著屍身參拜。
坐在他身旁的將士緩緩蹲下,將他手中緊緊攥著的一尺血綾取下,這是出征之前,他那新婚妻子交予他的。
“兄弟,一路走好,我要殺儘北涼狗,讓他們的血做你的祭酒!”
“他家中還有誰?”
江風的聲音有些麻木,短短幾日,這個問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問了。
連夜連日殺伐不斷,怎可能沒有傷亡。
即使有傷亡,也擋不住這支隊伍一往無前。
“將軍,他曾與長風鎮中一孤女結為連理,是您親自給他操辦的婚事!他出征之前,妻子已經身懷六甲…”
江風沉沉的歎了口氣,道:“我想起來了,那夜的紅燒肉,很好吃,是他的妻子親手做的。”
“……”
眾將士皆是沉默,以此告慰手足同袍的在天之靈。
江風緩緩將那血色手絹拿過來,係在了手臂上。
“他的孩子,以後就是長風鎮的孩子!長風鎮裏所有的將士,都是他的父親!”
江風聲音緩緩,眾將士抬起頭,看著江風,眼中閃爍著意外的驚訝,緊接著,所有將士單膝跪下,齊聲大吼:
“誓死追隨將軍!”
聲音洪亮振奮,激動之餘帶著幾分顫抖。
這個時候,大地輕輕顫抖。
江風一皺眉,全軍將士倏然起立,不等江風下令,即刻開始收拾行裝!
江風冷然道:“竟還敢來追!全軍將士聽令!”
“末將在!!”眾人齊聲大吼,聲勢震天!
“隨我殺出一條血路!!叫這些蠻子知道,何為隱殺軍軍威!”
“殺蠻揚威!殺蠻揚威!殺蠻揚威!”
一千八百餘重騎,生鐵盔甲上,刀痕劍刻,觸目驚心。
但是就是這樣一隻重騎,卻擁有著無法衰減的殺意!不可抵擋的軍威!
“殺!!!!”
喊殺聲是北涼蠻騎在怒吼。
他們需要戰吼來鼓舞自己的氣勢。
以此抵禦一份難以戰勝的恐懼,這份恐懼來自於無法戰勝的敵人。而江風與隱殺軍騎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