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年代伐木工本身就是個高風險行業,在過去老林溝也出過好幾次致死致殘的事故。
可這一次的意外,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王川是伐木隊的副隊長,家裏還有媳婦和兩個娃。
在得知王川的死訊後,他媳婦直接癱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王川的媳婦叫馬桂英,四十來歲,早些年從別的地方逃荒過來的。
經人介紹嫁給了王川,生了兩個閨女。
“桂英,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順變。
咱們還是先處理王川的後事吧!”
薛長青此刻也不知該說什麽,隻能上前安慰了兩句。
就算王川死有餘辜,畢竟兩人共事多年,凡是死者為大。
“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這些,都聽薛大哥安排。”
薛長青輕歎一聲,回身朝著我招了招手。
“十三,林場內的喪葬之事平日都是桑爺主持,我也不懂這其中的門道。
現在現在桑爺外出未歸,要不你先幫幫忙。”
對此我沒有拒絕,微微頷首。
“行吧!那勞煩您找幾個人先去刨幾塊木板,送到鎮上做一口棺材。
到孫家莊聯係一下鑼鼓匠,順帶買些香燭元寶花圈,等下我給列個單子。
王副隊長屬於是橫死。
橫死不進門,讓人把林場東麵的荒地收拾一下,儘快搭一個靈堂出來。”
我跟在桑爺身邊這麽久,對於喪葬習俗還是十分清楚的。
“等一下!我沒聽錯吧,你們居然想要把靈堂搭在荒地裏?”
就在這時,陳鋒忽然抬了抬手站了出來
我眉頭緊皺,顯然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還好意思出來作妖。
“橫死不入門,這是規矩。不單單要把靈堂搭在林場外,還要停屍七天才能下葬。”
陳鋒朝著我瞪了一眼,一臉的不悅之色。
“一個小小的編外人員,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麽?”
薛長青臉色一黑,朝著陳鋒怒目而視。
“小陳支書,你想乾什麽?”
陳鋒臉色陰沉,輕哼一聲。
“王隊長的死屬於因公殉職,理應由場部安排處理身後之事。
另外你現在已經被停職了,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指手畫腳。”
說罷,陳鋒朝著馬桂英走去,露出一臉假惺惺的悲痛之色。
“桂英嫂子,你放心,場部一定會處理好王哥的後事。
王哥是咱們老林溝林場人的驕傲,身先士卒,死得其所。
我準備給王哥開一場追悼會,靈堂就設在場部的大禮堂,號召全場職工學習王哥這種勇於奮進,身先士卒的拚搏精神。
上報領導對王哥給予嘉獎,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多申請一些撫恤金。”
馬桂英微微一愣,看著身邊的兩個孩子有些猶豫。
“小陳支書,是不是真的能多申請撫恤金?”
“當然啦!王哥這可是先進事跡,上級領導一定會特別重視的。”陳鋒一臉篤定的點頭。
馬桂英遲疑了一下,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成,俺聽你的。”
我心底一陣無奈,這些人怎麽就記吃不記打呢?
“你們就繼續作死吧!”
薛長青同樣是滿臉的憤怒,氣的拂袖而去。
“十三,咱們也走了。”
薛斌撇了撇嘴,拉著我匆匆離去。
一直到日過晌午,劉晉才開車將桑爺送回林場。
此時的劉晉看起來紅光滿麵,走起路來都呼呼生風,看樣子桑爺已經幫他找到了新的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