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這本來是件悲傷的事情。
可喜氣洋洋的紅線一牽,剩下的全是熱情洋溢了。
得知戴紅柳家裡有兩個適齡青年,素不相識的七大姑八大姨紛紛開始出謀劃策,瞧那架勢像是巴不得立馬就去薅一個合適的好孩子來拉郎配。
時大哥被打趣得紅了耳廓,時二哥的眼神也極其飄忽。
糯寶盯著大哥通紅的耳朵小聲說:“大哥哥,你喜歡什麼樣兒的嫂嫂啊?”
時大哥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腳踝:“糯寶也學著拿大哥打趣了?”
糯寶不依不饒地說:“哎呀,我就是問問嘛。”
“大哥哥你悄悄跟糯寶說好不好?”
戴紅柳之前不是沒張羅過,可最後都因為一些雜七雜八的原因耽擱了。
今日的事兒一出,時家孩子能乾的名頭傳出去,戴紅柳之前擔心的事兒就再也不可能會發生。
那該論的親事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
時大哥抵不過她的癡纏,頓了下沒什麼概念地說:“我也不知道。”
“不過爹爹說,夫妻緣分是自然而然的,順其自然吧。”
他眼下想的是如何賺錢,如何讓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彆的當真是沒想過。
糯寶看著正在跟嬸娘姨姨們談笑的戴紅柳,把下巴杵在他的腦袋上,有些惆悵地慢慢歎氣。
她仔細看了,大哥沒有紅鸞星動的跡象。
準確的說,將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大哥應該都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
她眸光一轉,看向全程低頭恨不得把自己當隱形人的二哥,嘴角無聲上揚。
二哥哥眼尾帶紅眸顯春色,紅鸞星動的跡象很明顯啊。
她是不是快有二嫂嫂了?
戴紅柳和時野跟想介紹親家的人說了一路的話,到了岔路友善道彆。
各村的回各家。
回村的路上,張二娃還在嘚嘚瑟瑟地說著自己偉大而光榮的事跡,話頭露得多了,突然就被人逮住了小尾巴。
村長皺眉說:“二娃,你是說,你們是故意去找人販子的?”
張二娃毫無危機意識,還在驕傲地說:“對啊!”
“我們說好了要去行俠仗義,懲奸除惡!所以我們在村裡轉了好多天了,就是在埋伏想抓人販子!”
時鐵柱因為失而複得的驚喜,他娘還給他買了年節時才能吃上的芽糖。
他啃著芽糖笑得滿臉開花。
“村長爺爺,我們厲害吧?”
“我們真的把人販子逮住了!”
村長氣得哈了一聲,攥著拐杖咬牙說:“這麼說來,你們要是不主動往人少的地方躥,是不是就不會被抓了?”
張二娃得意地點頭:“我們就是故意的!”
在他們的炫耀聲中,糯寶心虛地吸了吸鼻子,對上村長黑漆漆的臉,眼裡打轉的全是淚花。
算了算了。
打完了他們,可就不能再打糯寶了哦。
熊孩子的爹娘目瞪口呆。
村長氣得拐杖杵地:“好,好得很!”
“你們這幾個大的是該收拾收拾了!居然還帶著三歲的糯寶去胡鬨!”
今日是時三哥跟著得了個不幸中的萬幸。
可要是沒有人跟著呢?
這幾個孩子怎麼辦?
村長怒得喘粗氣。
時鐵柱的娘也反應了過來。
“鐵柱,你說啥?”
時鐵柱茫然道:“我們說的都是真的啊,而且分明是糯寶說的,我們要……”
“你還敢誣陷糯寶?!”
他娘離奇憤怒:“糯寶才三歲!她能知道人販子是啥意思嗎?!”
“不是,我……”
“趕緊跟老娘回家!”
“嗷嗷嗷!娘你揪我耳朵乾啥啊?”
同時被揪的張二娃絕望地捂著耳朵說:“真的是糯寶啊,我們……”
“嗷!疼疼疼!”
王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拎住了自家兒子,溫柔道:“長栓,你可是哥哥,你該不會也想說是糯寶的主意吧?”
王長栓還是仗義的。
但是仗義不多。
他翻臉無情指著被拎走的時鐵柱就說:“是鐵柱的主意。”
王夫人溫溫柔柔地笑了,隻是摸腦袋的手不知何時轉移到了耳朵上,一下就把王長栓提溜起來。
“誰的主意都不行!”
“跟我回去挨家法!”
大的挨個被拎走了,糯寶坐在大哥的肩上接受來自全家人目光的洗禮。
時二哥要笑不笑地挑眉:“糯寶,真的不是你的主意?”
糯寶小心翼翼地抿抿唇,眼神閃爍:“我……”
“我可以說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