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糯寶不敢。”
“糯寶跟他們不一樣,糯寶可害怕了。”
戴紅柳聽完心疼得心尖子都揪在了一處。
王夫人對著自己的莽兒子實在是心疼不起來,看到糯寶一臉怯怯,心疼得直吸氣。
“哎呦我的小乖乖,嚇著了吧?”
糯寶眼眶裡蓄出了幾分淚,癟著小嘴可憐巴巴地點頭。
“嗯嗯嗯。”
“嬸娘糯寶怕。”
“彆怕彆怕,嬸娘和你爹娘都在呢,誰也不敢把你怎麼著!”
王夫人和戴紅柳紮堆去安慰糯寶。
糯寶答得小聲小氣的,時不時還抽抽鼻子,看起來好像真的是嚇壞了。
見此情形的人都在罵人販子不是東西。
唯有時二哥的表情極度微妙。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老三,小聲說:“糯寶嚇著了?”
可先前在碼頭的時候,這小家夥瞧著不是威風極了嗎?
時三哥臉上寫滿的全是一言難儘的滄桑。
“二哥。”
“嗯哼?”
“說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受到的驚嚇比糯寶的大。”
他現在回想起來都十分害怕!
時二哥兜了一腦門的霧水,還不等問清懷裡就被塞了個小家夥。
戴紅柳和王夫人極其默契地一擦眼淚,殺氣騰騰地說:“帶著糯寶往邊上退一退。”
走丟的孩子既然是找回來了,接下來就是大人的事兒了!
時二哥很識趣地抱著糯寶往邊上挪,看著被拉到了旁邊還在隔空爭搶功勞的小娃娃們有些好笑。
“糯寶。”
“唔?”
“小哥哥們都在說自己抓了幾個人販子,你怎麼不說說自己抓了幾個?”
如此低調,這明顯不符合小娃娃往日的作風啊!
糯寶看著唾沫橫飛爭論得滿臉發紅的時鐵柱,歎道:“二哥哥你不懂。”
這時候爭功搶得有多猛,一會兒回家了挨揍的時候,就哭得會有多慘痛。
王長栓是不會挨揍的。
可時鐵柱和張二娃,這倆主動去找人販子的熊孩子,一個都彆想跑……
沒有人聽懂了糯寶話中的感慨,可該審的步驟還是得接著來。
跟追趕而來的大人所想的棘手不同,因為人販子是被一鍋端的,被拐的小娃娃都安然無恙,所以縣令的審訊更像是走了個不那麼重要的流程。
審訊的場麵更顯滑稽。
縣令剛要示意身為人證的時三哥上前答話,被雷劈砍得七葷八素的麻子就崩潰地說:“是我乾的!”
“這些娃都是我想拐了抓去賣的!”
“我認罪!我全都認罪!”
外頭的世界他已經不認識了。
又是驚雷又是水鬼,隻有在進了縣衙門的那一刻,他才覺得自己好像又能活了。
他要認罪。
他要坐牢。
他就是把牢底坐穿,也不想再被水鬼追著咬了!
縣令抓在手中的令箭尷尬地杵在了半空,沉沉地說:“如此說來,你是認罪認罰的?”
“我認!我全部都認!”
“還……還有我!”
看起來傷勢最重的一個人頂著焦黑的頭發艱難舉手,絕望地哭著說:“大人,我也認罪,快把我抓起來關進大牢吧!”
“我求求您了!”
“大人,快把我們關起來吧!我們罪有應得,我們應該坐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