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毫不猶豫扭頭就跑。
王長栓慢了一步被逮了個正著。
“長栓,你的課業也留著呢,正好跟糯寶一起進去做了吧。”
王長栓苦哈哈地說:“我……我不會啊……要不還是……”
“我會。”
時大哥幽幽一笑,溫柔地說:“我雖是比不上老四,可教你們寫會兒大字還是夠用的。”
“好了,都跟我進屋吧。”
時大哥辣手無情,提溜起小娃娃一手一個。
小書房裡,同病相憐的糯寶和王長栓隔空對視,在對方眼裡看到的都是辛酸淚。
“張二娃家根本就沒喂豬!”
王長栓含著眼淚泡,心酸地嘟囔:“他們一點兒都不仗義!”
糯寶認命似的嗐了一聲,飛快地朝著大哥的方向看了一眼,果斷把自己的三張紙分了他一張。
年長者多勞,這都是王長栓應有的福報。
她也算是看清楚現實了。
三歲這個過於稚嫩的年紀,她的確是撐不起太多的反抗能力。
不如早點認命。
不過這也不影響她在肚子裡打算盤。
她之前閒來無事的時候給時小姑合算過姻緣。
據她算一卦靈一卦的卦象顯示,她這個小姑姑非但沒有榮華富貴的命,甚至還是個無子無女的淒慘早亡的殘衰相。
偏生這人的姻緣線上爛線繁多,糾纏不清。
所以顧曉是她遇見的第一個渣男,但等著再來禍害她的渣男永遠都有下一個在排隊。
類似的熱鬨往後還有機會看。
糯寶想清楚這一點不再糾結,可正當她準備去督促王長栓繼續努力時,掌心隱隱發燙,耳邊響起的是柳杉的聲音。
“小天師!”
“小天師我回來了!”
這麼快?
糯寶找了個如廁的借口爽快地扔下了泫然欲泣的王長栓,找了個大哥暫時看不到的角落小聲說:“你怎麼回來了?”
“我四哥哥呢?”
柳杉微妙地頓了下,口吻複雜地說:“他沒事兒,現在有事兒的應該是王清成。”
“王清成?”
糯寶豎起了耳朵聽八卦。
柳杉也儘力描繪地繪聲繪色。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沒錯。
時四哥的確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害得自己命懸一線的惡人。
他因病不得已錯過了書院年底的小測,而那次小測的榜單上他的名字也被王清成取代。
柳杉說:“您的四哥回書院的前一日,書院裡又考了一次小測。”
書院裡的師長擔心他跟不上進度,索性給他一份兒沒判過的題,親自守著他寫。
這一寫就出了問題。
“他破題寫出來的文章,山長一看臉色就變了,當即就抓著他問,這文章之前可曾在什麼地方見過,到底是不是他自己寫的。”
是有真才實學,還是半瓶子水來回晃蕩,肚子裡的東西化作筆墨落在紙麵上,學問是最做不得假的。
時四哥裝作不知山長何意的茫然,又按山長所出的題重新寫了一份兒,山長看著擺在桌上的文章,臉色趨向漆黑。
原來他先寫出來的那份兒,跟昨日小測上判出來的魁首所出一模一樣。
有人在學問上弄虛作假。
而且擺在眼前的還是真的。
對學問要求極其嚴苛的山長馬上就揪著他問細節,可時四哥隻說自己之前遇見過類似的題,寫過草稿放在了自己的舍監的櫃子裡,今日見了隻當是默一遍了,並未多想。
可山長卻不肯就此善罷甘休。
他找來了書院裡的另外兩個先生,看著時四哥從櫃子裡拿出明顯帶著時間痕跡的草稿,對比著桌上找出來的幾分答卷陷入了沉思。
時四哥拿出的一疊草稿中,竟是與他們手中的答卷有兩份相似的!
時四哥見狀似乎也嚇著了,下意識地解釋說自己不曾抄過彆人的。
可山長下一句問的卻是:“你寫的這些草稿,可曾給外人看到過?”
糯寶聽完著急地說:“那我四哥哥怎麼說的?”
“他說,看過的人太多,不記得都有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