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牙疼似的吸了口氣,跟糯寶一起蹲下來盯著時小五惡狠狠地說:“彆磨蹭,趕緊老實交代!”
時小五見掙脫不過去了,腳下一軟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抱著膝蓋支支吾吾地說:“就……就是我師父說,四哥的心疾已經很嚴重了。”
時三哥對此早就知情,頓了下說:“老四那病是打娘胎裡帶出來的,這些年一直養著不是也沒事兒嗎?怎麼好端端地提起了這個?”
時小五著急道:“不是三哥你說的那種!是……”
“是治不好的那種……”
他說著眼淚重新蓄滿了眼眶,強忍著傷心哽咽道:“師父說四哥現在的身子就是個漏了風的美人燈,隨便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要了他的命去。”
“要想保住四哥的命,就必須找到烈火蓮的火蓮子……可……”
“可是哪兒有烈火蓮啊……也沒有火蓮子……”
他在時三哥震驚的目光中一把抱住糯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三哥怎麼辦啊?”
“四哥的病到底該怎麼辦啊……”
風聲呼嘯著冬日的冷意席卷而來,海棠樹下每個人的表情都無比凝重。
時三哥沒想到老四的病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向來大咧咧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些許裂痕。
老四自小就聰明早慧,而且他才十三歲……
他喉間猛地一哽,下意識地安撫弟弟妹妹:“沒事兒的……不會有事兒的……”
“小五你彆哭,不就是藥嗎?隻要有方向,咱們就指定能把東西找到!”
“呼嚕呼嚕毛,小五哥哥嚇不著。”
糯寶努力伸長了小手拍著小五哥的頭頂,軟糯糯地說:“小五哥放心,四哥哥的病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時小五藏不住的心事冷不丁一下說出來,整個人轟然一懈哭得更加絕望了。
說得輕巧做得難。
那什麼烈火蓮的火蓮子,這玩意兒連有記載的書都沒有幾本,上天入地去哪兒尋來?
如果找不到的話,四哥他就……
回家的路上,時小五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說:“糯寶,四哥什麼時候跟你說的這事兒?”
不是說好了都不說嗎?
四哥可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糯寶坐在三哥的肩膀頭子上訕訕而笑:“四哥沒跟我說這事兒啊。”
時小五整個呆住。
他哆哆嗦嗦地指著糯寶,又急又氣地說:“好哇,糯寶你居然使詐!”
糯寶麵對指控一臉鎮定,咳了一聲理直氣壯地說:“可是四哥哥真的跟我說秘密了哇!”
“他跟你說的什麼秘密?”
糯寶果斷豎起了大拇指:“四哥哥說,小五哥這麼厲害,以後一定會成為大名醫!”
“小五哥,糯寶也相信你一定可以!”
時小五被吹捧得有些飄飄然,可摸後腦勺的手剛舉起來,反撲而來的就是酸苦的憤怒。
“可是糯寶你還是詐我了啊!”
“糯寶你怎麼可以這樣?!”
“三哥快走快走!”
糯寶揪著三哥的耳朵把他當成了馬,嘴裡嘀嘀咕咕地喊著快溜。
時三哥腳下跑得如風,撒丫子衝到家門口,三人再碰頭還是達成了共識。
這事兒不能讓家裡其他人知道。
時三哥強撐著繃出一抹笑,輕輕地說:“爹爹已經知道了,可咱們不能讓娘擔心。”
照著時小五所說,老四需要的藥極其特殊難尋,甚至可以說是希望渺茫。
在抓住希望之前,家裡已經不能再多一個傷心的人了。
自覺受騙的時小五呼嚕了一把鼻子,悶悶地說:“那可先說好,你倆不能跟四哥說漏嘴。”
“就算是四哥發現了,你們也不能說是我說的!”
糯寶老氣橫秋地點頭。
“小五哥放心!”
她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賣隊友……